開始瓦解,到後來甚至都不足以對抗董卓前部華雄的兵鋒。劉岱殺橋瑁,韓馥另立新帝,袁紹謀求冀州等等,山東諸侯在天下人看來不過是一場惱怒而已。
而身處洛陽的董卓也獲得了最好的支援。
皇甫嵩、皇甫岑這兩隻猛虎,並沒有在他最危急的時刻剿殺他。
但偏偏董卓棋臭,先後葬送遜帝劉辨、舊太后何氏與死地,加之周毖、伍瓊等人之死,再有袁隗被滅門,本就聲望不高的董卓一下子,民心盡失,不管是本土的涼州武人還是山東士人,對董卓的期望都已經陷入谷底。
但對山東諸侯的這種種表現,太學內,那之前紛紛叫囂的人也都閉上了嘴巴。
董卓雖然不是挽救這個國家的救星。
可他袁紹也不是。
大漢,將亡,將亡。誰還能救?誰還能救?
山東諸侯相互攻伐的訊息,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如同沉沉的烏雲籠罩在這天下萬方的中心……洛陽。就連往日總是顯得天高雲淡的京城秋日,都顯得是如此的沉悶,如此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大漢,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洛陽街道上,人跡寥寥,大家都五心不定的蹲在家裡。秋日陽光灑下來,往日人潮湧湧的酒肆,也都冷冷清清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兵痞在相互調侃。
“……”
偶爾路過的幾個說書先生,說的都是王莽、梁冀的故事,一改往日盛傳的霍驃騎、班定遠的故事。
說書,是自漢代就曾有的曲藝,雖然並不盛行,但亦是酒肆之中少不了的曲目。
街頭巷尾,這遍佈的西涼鐵騎和那些收編的羽林軍,沒人敢對那些性如豺狼的西涼軍怎麼樣,但並不代表他們心中不憤怒,那些被收編的北軍、羽林衛更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白眼。從小巷裡面,還有人偷偷的扔磚打瓦。這些北軍和羽林衛,也跟覺著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見人繞著走,整天耷拉著個腦袋,只是忍受大家的白眼。
大漢這是又要出王莽了,這王莽是誰,這梁冀是誰,大家心裡都明鏡似的。
唯一可嘆的,那匡扶漢室的光武帝何在,誰還不知道。
可偏偏是,那先帝的霍驃騎、班定遠尚在,卻落得一介布衣,不復啟用,這是何其諷刺的事情。
老天就不能讓“白馬都尉”來挽救這個世道?來匡扶這個大漢?
這讓人喘不過氣,哭不出聲,殺得死人的沉悶當中。一個一個的壞訊息接踵而來,橋瑁被殺,韓馥企圖另立新帝,身為盟主的袁紹竟然圖謀盟友的地盤,山東諸侯,究竟還有誰能信得過?
真不知道先帝是怎麼想的,大好的功勳之將,就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瞧著大漢落寞。
反倒是董卓,竟然還會高看一眼。
難道說,漢室竟然不如一個篡漢董卓有魄力手腕嗎?
洛陽城內也不知道出了什麼歪風,一向是以士人輿論為主,期待袁紹等山東諸侯挽救洛陽危局的太學生、官員,卻突然發現,自袁隗等人死後,袁紹一輪猛烈的進攻無果後。上至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開始對山東諸侯表現出了一種不滿,當然董卓依然也沒有得到這些人的支援。總之,上上下下所有人對兩面都表現出了一種極度不滿。袁紹等人沽名釣譽,董卓剛愎殘暴,沒有一個人適合大漢朝廷,他們的存在不能給大漢帶來什麼,反而會帶來太多的怨念。
事實上,街頭巷尾,風傳的都是這樣的風聲。
而董卓就站在那裡,而袁紹也就站在那裡。
這種沉悶、壓抑的怨念整整持續了數月,在轉過天子劉協剛剛轉過第二初平年號之時,他們就開始陷入了這般境地。誰也不知道,這種壓抑究竟到沒到谷底,或是說,洛陽城內的百姓、北軍、羽林軍、文武等等,都已經繃到最後一根弦。
*會在哪裡?
還是在下一刻?
那個挽救這個國家與為難的人究竟能不能出現,難道真要讓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傢伙奮起反抗?
……
“手腕、魄力。”
不約而同,在孟津對岸,滔滔不絕的黃河水在奔流不休,皇甫岑左手輕輕捏著董卓自洛陽京畿發來的任命,那是一紙任命皇甫岑為車騎將軍的詔書,也是對皇甫岑如今白身帶兵的名分,也是一個對天下人展示他董卓對皇甫岑無以復加的招攬。
“好手腕,好魄力。”
喘著粗氣,一身戎裝下清秀的面容,不協調的甲冑下,陽安長公主花容月色上帶著不協調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