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盒子開啟,從盒中取出了一封信。信紙上沾染了一點斑駁的血跡。言默說,“陛下看到血跡的時候,一整夜都沒睡好,第二天點了幾個太醫,就匆匆趕去無冶了。”
想起那個時候他袍服上的塵土,臉上的疲憊,我雖然看在眼裡,卻從來沒放在心上。此刻得知因由,心中的歡喜甜蜜格外地真切,忍不住抱著他,重重地親了一口,“若不是我發現了言默的筆跡,你打算瞞我到幾時?我就說夜朝夕為什麼每次都笑得那麼高深莫測,原來他早就知道信不是姜小魚寫的!”
他笑道,“你夜師傅是什麼人?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他的眼睛?我不在乎你把我當成誰,只要能為你分擔些許,我就滿足了。”他把我抱入懷中,接著說,“在西地的時候,我曾夢到阿七。我對阿七說,你選了明皇沒有選我,我輸了。阿七很生氣,拿著河清劍狠狠地砸了我一下,就乘著雲飛走了。”
原來他也夢到過乘著雲的爹爹。有的時候我好羨慕他,他跟爹爹之間的回憶,總是沉甸甸的讓我嫉妒。
“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呢?”我依偎著他,像只小猴子一樣吊在他的身上。他的身軀很壯實,懷抱剛好能把我容納下。我的世界都由他撐起,不畏風雨。
“傻阿寶,一開始我就是愛你的。”他的手摸了摸我的肚子,有點孩子氣地說,“寶寶,你給爹作證。”
我笑著打他,“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呢,能作證什麼?”
他大笑了起來,抱起我說,“這是我跟寶寶的秘密,不能告訴你。”他的臉上有一種獨屬於父親的自豪和喜悅。其實夜裡,我常常能在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他跟寶寶講話,很小聲,很輕柔,就像兒時娘給我唱得歌謠。
我笑著看他,心房漲得滿滿的。我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這時的感覺,但我知道,到最後,是他贏了,贏得徹徹底底。如若現在有人問我,生命裡最重要的是什麼,我會毫不猶豫地對那個人說,姜卓。
我的王,我的天,我的男人,我生命裡最寶貴的相遇。
再次跨入在錦園南地的這處府邸,是來給文莫送行。姜卓下達官吏調任的旨意,文莫被下放到地方,成為了監察御史。對於突然的調動,我們都很意外,但文莫和麗秀,彷彿早已知曉了一樣,很是鎮定。蘇天博回到大宛府未歸,劉子謙調離永昌,緊接著是文莫下放,這些出身高貴顯赫的公子們,恰恰代表著朝堂上的新生力量,但他們似乎一夕之間都不再受到蒼王的寵愛和信賴。
院裡的香樟開得很好,跟逐日宮裡的香樟一樣。姜卓說,這裡的香樟和逐日宮裡的那一棵是本家。包括這處府邸,都是有故事的。可是當我追問故事是什麼,他卻搖頭不語。
文莫領著府中的眾人給我行禮,我這才發現歡喜沒有隨著天博返回,而是跟在應人傑的身邊。他留下來,似乎昭示著天博會歸來的訊息,可我總覺得事情不像是自己看到的那樣單純。
還是一樣的小院,阿仕扶著我在石凳上坐下。這裡並沒有因為我的離開而變得冷清,反而隨著人傑和麗秀的加入,而真正變成了家一樣的地方。
我對文莫招了招手,文莫馬上走到我的面前。
“文莫,也許這只是短期調令,很快你就會回來了。我現在有了身孕,他不讓我管朝堂上的事情。”
文莫很清楚我說的“他”是指誰,毫不在意地一笑,“臣沒事。”
“文莫,不要這樣跟我講話!”我皺著眉頭說。
他的劍眉舒展開了些,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把蘇麗秀牽了過來,“守一,幫我照顧麗秀好嗎?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蘇麗秀的臉在夜裡也紅得很明顯,她小巧的手抓著葉文莫,臉蛋就像香樟開出的花一樣。我曾聽來逐日宮的天博說,蘇家對文莫很是滿意,楓彌知府也非常喜歡麗秀,兩個人的婚事幾乎已經定下,只等佳期。
我應道,“兄長放心,嫂子我一定代為照顧。”
文莫很高興,又跟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睏倦漸漸地襲來,阿仕伏在我耳邊輕聲說,“王妃,陛下交代不能出來太久,該回去了。”
她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馬車的聲音,言默剛在門口露了個頭,院裡的人就鬨笑了起來。應人傑還是不忘揶揄我,“陛下也太緊張了吧,王妃來這裡還要言大總管親自來接。”
歡喜小小聲地接道,“反正陛下對王妃好,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文莫對著我擺了擺手,“守一,你快回去吧。陛下現在是一刻也不能離了你。你不知道啊,前些天,又有官員以王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