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方青看著薄靳言。
“答案顯而易見。”薄靳言說。
簡瑤還為這離奇的案件糾結著,微蹙眉頭。安巖則說:“我相信機率,柯淺應該已經死了。”
薄靳言看著簡瑤,微笑著說:“薄太太,你的思維方式趨於細緻敏銳,這是優點,也是缺點。請記住一條刑偵準則:當情況越複雜越離奇時,真相往往趨於越簡單的結果。”
“嗯。”簡瑤點頭。
方青笑了:“你們兩口子平時都是這麼相處的?充滿學術探索氛圍?”
簡瑤一笑:“是呀。”
方青只是笑,過了一會兒,拍拍薄靳言的肩膀,低聲說:“你能娶到個這麼包容你的老婆,真是三生有幸。”
薄靳言下意識不喜歡別人觸碰自己,還是個男人。可方青這一勾肩,大大咧咧,灑脫自然,竟也不讓他覺得討厭。
不過,他可聽出了方青話語裡的挖苦之意,是在說他太學究太乏味了嗎?
“呵……”薄靳言低下頭,在方青耳邊說,“我的如火熱情,自然不會被你們這些外人看到。”
方青一口水嗆在喉嚨裡。
“所以……”簡瑤思索片刻,抬起頭,“不管屍體消失、死而復生有多離奇,不管他表現出對社團成員們有多熟悉,這個案子,只有兩個可能性。”
薄靳言和方青都慢慢喝著茶,聽她說。安巖也專注聽著。
“第一。”簡瑤說,“他的確天賦異稟,在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下,活了下來。潛伏數月,然後復仇。”
“第二。”薄靳言說,“柯淺的確是死了。無論方青還是那位顧彷彷,都只在晚上看到酷似他的背影或側臉,並且戴著帽子——所以,某個身高長相與他接近、對他十分了解的密友,偷走了他的屍體,然後替他復仇。”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安巖問。
“一切都回到了原點。”方青說,“我們要從柯淺重新開始調查。”
——
此時天還沒全黑,傅子遇家中的窗簾,卻是緊緊拉著。只有床頭一盞柔和的燈,照亮彼此的面孔。
起初,連擁抱都是忐忑的。彼此相對站了好一會兒,傅子遇才伸手抱住她。
輕輕地抱,然後手臂慢慢收緊。
就這一個動作,卻令韓雨濛心頭梗塞發痛。
“joe?”他顫聲問,像是要確定她的存在。
“嗯……是我,kris。”
沉默了抱了好一會兒,他低頭看著她,英挺的鼻樑,沿著她的臉,慢慢下移,找到她的唇。兩人都靜了一會兒,他覆住她的唇,用力地覆住,只令韓雨濛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激烈瘋狂地吻自己,腦子裡瞬間亂哄哄的一片。恍惚間眼前不是30歲的傅子遇,而是當年二十出頭,那個熱情又放肆的少年。可他的眼睛是那樣陰霾,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模樣。他用力咬她的唇,咬得她很疼。他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壓著她,卻沒有再動她的衣服,只是按住她的肩膀,令她動彈不得。
他垂下頭,韓雨濛看不清他的眼睛。
片刻後,他忽然笑了,啞著嗓子問:“為什麼突然……回來了?八年了韓雨濛,八年了!你在我的世界裡死了有八年了,為什麼突然回來?還要來找我?”
一滴熱淚,落在韓雨濛的臉頰上。
他哭了。
剎那間,韓雨濛也熱淚盈眶。
“我……”她竟說不出一個字。此時此刻只想奪門而出,可身體彷彿失去所有力氣,一點也動不了。
她淚流滿面,慢慢說道:“我和他……在海上遇到了風暴,我們都沒有死,漂到了南美。”
傅子遇抬頭看著她。
“我……”她覺得說出每一個字,喉嚨都那麼幹涸,“被他逼著做了許多,不願意做的事。我回不來。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直到最近,他生了重病,我逃了出來。一路逃,從南美逃到中國。”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臉。
傅子遇沉默了一會兒,問:“那為什麼一直躲著我?現在又突然來找我。”
韓雨濛答:“我……不確定,是否還應該出現在你面前。可是,我還是想來,想要找你。”
傅子遇注視著她好一陣子,忽然鬆開她,起身坐在了床邊,靜默不語。
韓雨濛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心中哀痛萬分。那是她曾經的神,她的信仰,她一生所愛。現在竟然無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