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問:“他會相信我們嗎?”
薄靳言答:“他若不相信,我們現在已經死了。其實從我們踏進這間客棧開始,如果令他們稍微起了一點疑心,就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簡瑤回想起他剛才跟眾歹徒周旋的過程,他侃侃而談的姿態,還覺得像做夢一般。這個人,真的是到什麼時候都無所畏懼,“橫行無忌”……
不料薄靳言話鋒一轉:“不過,以佛手的謹慎嚴厲,此刻應該已經派人離島,去查我這個’笑面蛇’的一切了。”
簡瑤吃了一驚:“那怎麼辦?”
“呵……”薄靳言輕笑一聲,“我倆失蹤,警方現在肯定找得熱火朝天。而笑面蛇被殺團伙被一網打盡、悅哥被擊沉這種事,警方肯定是秘而不宣的,避免打草驚蛇。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在各方打探笑面蛇的訊息,朱韜既然能得到那本筆記上的珍貴資料,當然是個有腦子的。船上的嘍囉並沒有死絕,還有被警方俘虜的。朱韜肯定能知道我假扮笑面蛇的訊息。現在突然有人來打探有關笑面蛇的一切,說明什麼呢?朱韜一定會將計就計、以假亂真,然後順藤摸瓜找過來。薄太太,我們有救了。”
噯?簡瑤眨了眨眼,照他這麼說,不僅不是壞事,還是好事了?是不是這一點,根本也在他的算計中呢?這傢伙,耍起心機來還真是個十足十的心機男。她心情一鬆,握住他的手問:“那麼薄先生,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薄靳言捏著她的手心,姿態閒淡地說:“薄太太,我們作為笑面蛇和響尾蛇繼續潛伏,成為佛手的一份子。在他們察覺我們的真實身份前,找出隱藏在佛手中的面具殺手。他認得我們,現在大概已經認出我們了。不過,面具殺手是不會真正甘於屈居任何人之下的,身為一個頂級的精神病態連環殺手,他看佛手的這些罪犯,就像看白痴一樣。所以,他必然也不會向佛手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他也會有顧慮,無法直接戳穿我們的身份。所以,利用佛手,與面具殺手周旋,博弈行走於三方的刀尖之上,就是我們的生存之道。”
——
與此同時,也有人,正在討論他們。
小鎮上,另一幢更加隱蔽的房子裡,佛手坐在書桌後,安靜的抽著煙。旁邊的沙發裡坐了四個男人。這間房正是佛手的首腦們召開會議的秘密所在地,普通人是根本不準進來的。
趙坤開口道:“阿生,今天就我們倆見到他們了,你怎麼看?”
秦生說:“那男的是很聰明,也有心機,狠心,但是……”
“但是什麼?”
秦生笑了一下:“我覺得他看起來好像又有點蠢,講話挺蠢的,有點假天真,哈哈。”
趙坤也笑了,看向佛手,只見佛手的嘴角也有一絲笑意。
“阿坤,你昨晚回來時,提議幹掉他。現在呢,你怎麼看?”佛手開口問道。
趙坤原本是坐在沙發扶手上的,雙臂往後一枕,靠在牆上,答:“沒必要殺,他不是警察。”
一直沉默的另外兩人中,有一人三十餘歲,長得白淨,眉目清朗。然而他穿著皮衣,染了黃髮,氣質卻桀驁得很。他輕哼一聲,冷冷道:“何以見得?”這男人名叫顧安,這些人中以他和趙坤的性格最為桀驁,所以互相總是不對付。
另一人卻只有二十七八歲,是個穿著黑衣的單瘦男人。名叫鄭晨。在座的人中也只有鄭晨揹著槍,坐的離佛手最近。無論大家說什麼,他都只是沉默地盯著桌面,眼睛半開半闔,似在打瞌睡。
面對顧安的質疑,趙坤只是笑了一下,說:“跟你說你也不懂,難道你不相信老大的判斷力?”
顧安白了他一眼,也看向佛手。
佛手雖為佛手,行走江湖也有名字,叫宋堃。他捻滅菸頭,開口道:“阿坤說得沒錯,他們不是警察。這些年來,我們見過的臥底,哪個不是夾著尾巴做人?也許一心向上爬,但絕不會暴露鋒芒。哪像這個笑面蛇,貪婪、狠心、狂妄,雖然眼瞎了,還比你們幾個都聰明。個性太突出了。”他笑了一下說:“阿生說得對,他還有點自以為是的幼稚,情商似乎不是很高。不過正是這樣,這個人我才真的敢用。要是沒有一個缺點,讓人捉摸不透個性,那這個人就太不真實了。那我寧可殺掉,也不能放在身邊。”
秦生、趙坤和鄭晨都點了一下頭。顧安則笑了笑說:“還是老大看得準。”
“不過……”秦生開口道,“他那雙眼,是不是真的瞎了?”
顧安說:“叫溫榕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