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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沒病的人,住在這樣的好地方都會心情愉悅。她爹讓他們搬來這裡,真是再英明不過了!

就在她深呼吸的當兒,臨近樹上突然傳來撲簌一聲響。

元非晚本以為是鳥兒之類,沒太注意。而等她真把眼珠轉到那個方向時,立時就定住了——

等等?那樹幹上的一片陰影,好像是……人?

就在此時,那片陰影又動了一動。在這作用力下,樹幹微微抖動,樹葉也跟著撲簌簌響起來。然後,元非晚就在碧綠的葉片間看到了兩點星光。

兩人視線接觸,感覺太過熟悉,以至於她腦海裡立即跳出來一個名字——

蕭欥?

饒是元非晚見過許多大風大浪,此時也被驚得呆了。

德王殿下睡覺就睡覺吧,怎麼躺在她窗外的樹上呢?就算打仗條件艱苦,什麼條件都可以將就,但放眼全嘉寧縣,難道就沒有一張給德王殿下準備好的床鋪?

這不科學!

如若內心能有彈幕,此刻元非晚的內心已經被這樣的彈幕刷了滿屏,並且還有越刷越密集的趨勢。

相比於元非晚的震驚,蕭欥卻很鎮定。其實他早醒了,只是在閉眼假寐。元非晚和婢子的話聲,他也聽到了幾句。所以,這時候,在面對自己在人家姑娘窗外蹲了一宿、還被現場抓包這件事,他翻身坐起,十分淡然:“早,元家娘子。”

“……早。”元非晚幾乎是木著臉回答他的。假使這位德王殿下做事不那麼出人意表,她想她至少能端出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所以,現在呢?不會讓她去問對方為啥一大早出現在那裡吧?她怎麼覺得,如果她真問了,這位殿下也一定會用他那張正直無比的臉回答她,他確實在外頭呆了一晚上?

天殺的,她不想知道這個好嗎?這話還能不能接下去了?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似乎又陷入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種窘境。

被元非晚那種清澈又帶著疑惑的目光盯著,蕭欥首先扛不住了。在戰場上,他被公認為泰山崩於前也不改色的男人,但現在明顯和打仗是兩碼事。其實他現在想問元非晚夜裡睡得如何,但這這種唐突的問話說出來只能增加他們的尷尬,他只得挑了個不那麼敏感的:“前幾日夜裡總下雨,還好今日放晴了。”

元非晚默默地盯了一眼東邊微露的太陽。夜裡下雨?所以說,昨天蕭欥果真在她窗外蹲了一晚上?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

順著話頭問肯定不對,不答話也不對,她只能搬出一條老理由:“殿下,您一早就在這裡,可是有事尋阿耶?”反正左右無人,他們又對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就不用浪費時間打啞謎了。

雖然早猜到了,但親耳聽見“殿下”這個稱呼從元非晚嘴裡說出來,蕭欥莫名地覺得舒服。似乎他一夜未睡的守護,已經值了——元非晚知道他做了什麼,也知道他是誰!這難道不是良好的開端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吧。”他道,故意不一次性說清楚。

聽到這種回答,元非晚眨了眨眼。“芷溪不太明白,還請殿下明示。”

蕭欥安靜地注視著她。元非晚今日衣著日常,但再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依舊顯得超凡脫俗。再加上他剛聽到的、兩個婢子的對話,他忽而有些可惜,昨天沒有近距離看到元非晚盛裝的樣子。“近日天要放晴,可能也不是完全的好事。”

“……嗯?”這話實在沒頭沒尾,元非晚不明白。這是要讓她和她爹轉告來自德王殿下的天氣預報嗎?不至於吧!

蕭欥當然不知道元非晚的想法。他只注意到,元非晚疑惑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偏頭。幅度很小,一般人注意不到。這竟然也挺可愛的……他默默想,同時覺得他對面前姑娘的好感可能真的已經超過了一個度。

“共工不做法,祝融就要火起來了。”他忽而道,縱身跳下了樹,在元非晚驚異的眼神裡補充道:“這話請娘子務必轉告給元先生。”

“……我知道了。”元非晚莫名地點了點頭,還沒從蕭欥的跳躍話題裡回過神來。直到對方的身影隱沒在鬱鬱蔥蔥的樹林裡,她才猛地驚醒——

共工不做法,祝融就要火起來了?

大家都知道,共工是水神,祝融是火神。不需要推理,這話的含義就已經呼之欲出——蕭欥在警告他們,近日他們可能有火光之災!

想到老夫人讓水碧做的事,元非晚猛地一凜。難道蕭欥是提醒他們小心老夫人派人來點火?

隨即她又想到——不對啊,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