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黃素氣歸氣;因為除了正室地位和長子,她還真沒什麼可以和節夫人比的。最糟糕的是,節夫人不僅善解人意,還比她年輕了足足十歲——很多男人都喜新厭舊,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嗎?
大房正室夫人蕭菡身份在那裡,元光耀沒法娶妾侍(不過他看起來也沒這種想法);三房正室張婉之得了三個女兒是沒錯,但元光進懦弱到在這種情況都不敢再娶一位夫人……要是這麼算,元家就屬她最倒黴!
於是,元非靜這一找,就找上了一個憋著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的黃素。結果可想而知——當然一點就著!
“什麼?”還沒聽完元非靜的話,黃素就高聲叫了出來。“她就這麼一句話打發你?”
“可不是嘛!”元非靜本就是要把事情鬧大,這時一看母親的反應,知道有戲,就可勁兒添油加醋。“女兒好心好意去看大姐,可她別說露臉了,連個聲兒也沒聽見!”
元非靜去探元非晚的病?這話說出去沒有一個人會信。然而,黃素選擇性無視了自己女兒的居心,只抓著元非晚的小辮子:“元非晚這個做姐姐的,真是愈來愈有姐姐的派頭了!先是讓弟弟受罰,再又把妹妹關在門外!簡直豈有此理!”她氣咻咻的,袖子一挽,就衝向了老夫人的屋子。
無辜躺槍的元非永此時正蹲在祠堂裡,以手蘸水在石質地面上瞎畫,嘴裡不出聲地嘀嘀咕咕,藉以打發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拉出來堵槍口了。
至於李老夫人,每天都在閒得慌。元家祖籍濟州,離嶺南十萬八千里,沒什麼親朋好友,故而她也省了走動,平日不過澆澆花吃吃茶什麼的。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元非武能出息,然後她能回長安舒舒服服地養老;但不得不說,想要實現它,目前最大的指望還是大兒子元光耀能夠被起復。
這麼一來,雖然老夫人不喜歡元非晚,但也只敢暗著來。而且,昨天元非永鬧出的事還沒徹底解決,所以今天她就不怎麼想攪合。“晚姐兒的身體,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一年到頭十二個月,她倒有十三個月是病著的。靜兒啊,你說你也是,沒事跑去觸什麼黴頭?當心過了病氣!”
這話裡話外都是嫌棄元非晚、向著元非靜,但元非靜想聽的可不是這個,頓時扁起嘴巴,一臉泫然欲泣。“祖母,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
老夫人看到孫女兒要哭,急忙把元非靜摟到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肩背。“但是什麼?祖母聽著呢!”
元非靜也不是真想哭,不過做做樣子。老夫人給了她這麼大一個臺階下,她就趁勢把臉埋在老夫人長長的帔子裡。“祖母,一般水痘一個月就好了,大姐姐這次病了兩個月,我以為她好全了才去的。而且,我只是想順帶讓大姐姐和大伯說說,讓我見見荔城公子……畢竟,這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嘛……”
這話說得不可謂沒技巧。先是點出相對於正常水痘的恢復時間來說元非晚已經病了很久,又辯解自己是探病、然後順帶捎句話——
那麼,元非晚拒絕她,就是元非晚小氣沒度量了!
但聽到吳清黎的名號,老夫人首先就瞪了黃素一眼。結婚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麼時候輪到當事人自己出馬了?
黃素還指望著老夫人給她扯大旗,只低眉順眼地站在一邊,看著像是老老實實地承認錯誤的樣子。
其實老夫人也是遷怒。吳清黎這件事是她親口對元非靜許下的,黃素對元非靜說什麼都沒差。現在事情半路出了岔子,臉上最無光的人其實是她。如果元非晚只是單純謝絕探病也就罷了,可元非靜扯出了吳清黎,和吳清黎有關的事情她就不得不管。不然,她這個老夫人話都說出了口,難道還能吃回去?
“阿素,靜姐兒既是去探病,為何兩手空空?”老夫人繼續挑剔黃素,“靜姐兒還小,有不周全的地方,你這個做母親的,就該為她準備好。況且,這事是該靜姐兒去說的嗎?”
黃素立時就聽出了弦外之音,試探性地道:“母親,東西我已讓人備下了。您看,誰去合適?”
想到從昨晚等到現在都毫無動靜的大兒子,再思及客氣有餘親近不足的長孫女,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她到底怕大兒子這棵搖錢樹真和她離心,不得不暫時服軟:“也罷,我親自去吧!”
☆、第16章 殺雞
至於元非晚,她慢條斯理地用了早飯,還有閒心擺弄屋裡養著的吊蘭。“我這一病,蘭花都已經冒花苞了。幸虧我現在好了起來,不至於錯過花期。”
谷藍沒她那麼沉得住氣,總忍不住從門窗處瞟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