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告訴蕭欥顧東嶺的事情了;但她轉念一想,覺得等暗衛把事情查出來後再告訴蕭欥也來得及……
還沒想完,她就真的睡著了。
元非晚飛快地進入了黑甜鄉,一個夢都沒有做;但可不是誰都能有這樣的好命。
就比如說泰王府的這個夜晚。因著某些顯而易見的問題,從泰王蕭暘到王妃花凌容再到府中下人,沒一個能睡踏實不說,能睡著就不錯了。
花凌容把泰王府裡的內務捅到了太后那兒,就連元非晚這個皇后都知道了;再加上燕太妃的緣故,蕭暘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毫無疑問,他即刻對花凌容大發雷霆。花凌容本是心虛,但被他一吼,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頂了幾句回去。
這麼一來,可捅了大簍子。蕭暘怒氣更加高漲,最後還勒令花凌容回屋反省。花凌容一回去,就自顧自地在屋裡哭。午飯沒吃,晚飯也沒吃。蕭暘氣得狠了,也毫無胃口。
最大的兩個主子反目相向,整個王府雞犬不寧,人人自危。雖然王爺王妃平日裡相敬如冰,沒什麼夫妻感情的樣子,但吵成這樣可是第一次見……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能鬧得清其中原委的大概只有已經得知蕭暘心裡有其他人、那個其他人還是皇后的孫華越。只要知道這個以及今天花凌容進了宮,再加上一丁點的推理能力,就能得出正確結論——
花凌容終於忍不住,往上告狀去了!
孫華越還不知道,花凌容告的還不是燕太妃,而是太后;甚至,連皇后本人也知道了。她只知道,花凌容先把這事說了出去(不管出自什麼理由),以後若是顧芳唯那裡走漏了口風,大家也只會想到花凌容身上、而不是她……
這麼一想,孫華越就從一時得意說多了的後悔中安下心來。左右不關她什麼事情,那就隨便他們吵,她只需要看戲就好!
這個夜晚,同樣不平靜的地方還有一處,就是吐蕃使團暫住的驛館。
他們從進長安開始就住在那裡,直到因為牽連到刺殺元非晚後改進了刑部大牢。太子倒臺後,他們總算擺脫了牢獄的無妄之災,重新搬回了這裡。
至少佈德貢贊和阿詩那社爾都是這樣。葛爾東贊不同,因為他已經在長安快三年,有個專門的、獨門獨戶的小院子給他住。
當然,在此時,不管是驛館還是小院子,都沒多大差別。因為外頭都被大盛軍隊圍著,處於嚴加看管的狀態下,連只鴿子都飛不進。
“……這可真是要人命。”佈德貢贊喃喃道。因為他們三人已經從上午商量到了星夜西沉,仍然沒能得出一個相對好的處理方式——
所謂相對好,就是至少能讓他們全須全尾地回到吐蕃、同時不付出太大的代價。
腦袋連軸轉了接近七個時辰,葛爾東贊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三日之期,如何夠用?”他簡直都想打退堂鼓了——
如果註定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還不如痛快點!
“咱們不能就這麼放棄。”阿詩那社爾還在堅持。“若是放棄了,吐蕃便是大盛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國師,你難道還以為,現在吐蕃不在大盛的觳中嗎?”葛爾東贊沒忍住問。如果阿詩那社爾這麼想……那根本不是樂觀,而是天真吧?
這讓阿詩那社爾卡住了一瞬間。他從來不蠢,自然知道葛爾東贊說的事實。如今吐蕃內部群龍無首,就他們三個還能管點事;結果他們又全落到了大盛手裡……
照擒賊先擒王的說法,他們吐蕃已經敗了!
“早知道就不算計什麼借題發揮了。”佈德貢贊用力地按著太陽穴。“這還不是我們做的,就已經這樣;若真照著之前的計劃做,那還不知道如何呢!”
阿詩那社爾聽了更加沉默,因為他正是那個計劃的主要提出者。現在看來,實在是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餿主意。
大概是這種沉默太明顯,佈德貢贊注意到了。“國師,你可別介意。”他趕緊找補道,“來長安之前,我們誰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啊!”
葛爾東贊在一邊聽著,沒說話。雖然他覺得阿詩那社爾該為此負責,因為他的調查不力以及翫忽職守;但他們如今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再責怪阿詩那社爾也無濟於事。
“為今之計,只能盡力保全了。”佈德貢贊又道。“保住一點是一點……”他說著望向阿詩那社爾,“那句中原土話怎麼說的來著?留得青山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阿詩那社爾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