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合月情緒激動。
楚意昭不解,自己這個兇手都沒激動,她激動個什麼勁。
主母中毒這麼大的事,不去通知親生兒女,也不等侯府的主人回來解決,怎麼看合月這意思,是想賴上她了…
合月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陡然間臉色慘白。
什麼事能讓養尊處優幾十年的大丫鬟,嚇成這個樣子?
昨日她回來查了師父留下來的典冊,發現了不同的東西。
其實那毒應該是零蓮草衍生而來。
零蓮草嬌嫩,生長的地方要舒適,使用的環境要舒適,吸收的時候要舒適。
簡而言之,屁事多。
比孟陽還要難伺候。
一個不高興就開始混合其他的藥材,生出毒性。
趙書貞的腎經受損,體虛,楚瑩雪不知道吃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被趙書貞吸進去了,那毒直攻腦竅,讓人神智不清,胡言亂語。
臨走時的幾句挑撥之言,竟然一語成讖。
天理昭昭…
合月突然抬起頭,目光幽怨而哀傷,
“小姐,那是您的母親…她中毒,您為何…為何一點都不關心…”
她難以理解的看著楚意昭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面容平靜,實在不像一個得知母親重病的女兒。
合月心底的驚疑越發強烈,楚意昭的這個樣子讓她不自覺的想到那個答案,難道小姐已經知道了?!
她聲音帶起一絲顫抖“小姐,夫人含辛茹苦的將您帶大,您寫的第一個字都是她教的,您生病臥床,她衣不解帶的在您身邊照顧,整夜整夜的不合眼,您不能如此待她啊……”
合月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即將墜落懸崖的人,緊緊的攀著她這根草繩。
楚意昭漸漸回過味兒來了,這人今日找她,是想讓她秘密救治?
她能比太醫令值得信任?
不過既然趙書貞給了這個機會,她怎麼也得把她的寶貝女兒送去陪她才行。
楚意昭上前扶起合月,溫聲道
“合月姑姑,母親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
“只是姑姑,我如今的身份這樣,實在惶恐不安,我知道的只有這些,
您…就別來找我了”
七月的天,合月只覺渾身冰冷,她反握住這雙柔荑“小姐,合月是看著您長大的,您老老實實的告訴姑姑,是不是真的跟聽雪苑那位有關…”
楚意昭伸出手,幫她斂起耳邊的碎髮,眸光深深,
“姑姑,您忘了我走之前,對母親的勸告了?”
合月目光空洞,半晌,福了個身,步伐沉重的離開了。
楚意昭看著合月的影子消失在院子門口,眸光流轉。
她不會以為趙書貞還有救吧?楚意昭想笑,然後就笑出聲了,銀鈴般的笑聲落在日光裡,不一會兒就化了…
這兩日趙書貞都沒有來找過她,楚瑩雪也沒有,宋啟川告訴楚意昭,人在玉庭湖旁邊吃嘴巴呢。
這人說話,真是太糙了…
兩日之後,帝王的儀仗終於回到了上京城,百官叩迎,百姓跪伏。
按道理來說,楚懷和楚雲禹出了這麼遠一趟門,侯府夫人該在前廳迎接才是,父子倆一回到家,前廳空空如也。
兩人怔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冷茶冷板凳的景象。
秦管家奉上兩杯茶,楚懷放下官帽,風塵僕僕的趕路,他著實有些累
“夫人呢”
“夫人前幾日感染了風寒,還在躺著呢”秦春道
楚雲禹皺眉“母親生病了?昭兒呢”
“小姐本來想等侯爺和公子回來的,但是良王府來人說,世子有疾,請小姐去看一看”
楚雲禹重重的將茶杯擱在桌子上“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哎?”楚懷不贊同的出聲,面色溫柔和煦,“醫者眼中,不分男女,昭兒還小,哪裡懂得那些”
他轉頭吩咐秦春“將那日護送小姐的侍衛叫到我書房去”
“是”
楚懷去了書房,關上門的剎那,溫和的表情如同被車撞散了般,頓時四分五裂。
他狠狠的將官帽扔在地上,雙目通紅,平靜的臉因為憤怒而劇烈扭曲著。
“孽女…孽女…孽女”
“侯爺,楚七他們來了”
楚懷從地上撿起皺巴的帽子,沾了些灰,他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