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昭差點就樂了，“將軍打仗，文臣理政，兩者受萬民供奉，自當護佑百姓。何況，駐守邊關，浴血殺敵的人是張將軍，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看著紅雲那張臉，勾唇，“醜人多作怪”

汙躁的歡呼聲戛然而止，似乎沒料到楚意昭敢還嘴，紅雲臉上得意的表情驟然僵住，驚詫憤怒羞惱雜糅在一起，顯得有些扭曲。

“你敢罵我？！”

她的聲音陡然尖銳，像把鋒利的銼子插進人的頭裡，刺的腦仁生疼。

楚意昭瞅著她這副模樣，表情玩味，“一隻伺候人的癩蛤蟆，敢在主子面前大放厥詞，在上京城，是要杖斃的。縱使張將軍功勞赫赫，也保不住你…”

紅雲正要還嘴，被一聲輕喚打斷。

“好了”

張如意比紅雲懂一些，周遭圍著不少雙眼睛，有些話說出來，對將軍不好…

她知道紅雲最不喜歡白皮的女子，以前在餘城見到年輕貌美的女子便要劃爛她們的臉。城裡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要用布圍起臉，才敢出門…

張如意看向對面的那個女子，清透的幾乎在發光的一張臉，怪不得招的紅雲生氣。

確實惹人厭惡。

張如意按著紅雲的手，柔柔的聲音不高不低，“紅雲，我們剛到上京城，這裡不比餘城，有爹爹護著，你我主僕孤身在外，莫要再惹事了…”

一番話說的好聽又可憐，配上平靜又帶著些落寞的神情，連楚意昭都多看了兩眼。

“這位小姐，你罵也罵了，我們主僕也不欲再惹事，上京城的小姐尊貴，我給您賠罪，求您高抬貴手”

她說著，屈膝行禮，纖弱的身姿如風中垂柳搖搖欲墜。

見楚意昭沒有制止的意思，身子緩緩向下，眼眶驟然紅透，倔強的惹人憐惜。

西邊的圍牆上，晃著個腦袋，

“楚姑娘，算了吧，人家人生地不熟的，別欺負她了”

“做錯了事，給人賠禮道歉，天經地義”

楚意昭拉著常念站在張如意麵前，實實在在受了這一禮，張如意的眼睛閃過一絲屈辱，眾目睽睽下，又不好站起身，硬生生行完了…

張如意起身，淚珠已經將落未落，帶著哭腔，

“如此，可算完了…”

有人看不過去，出聲道，

“楚姑娘，你也太較真了，事兒是僕人做的，邊關那種地方，做事不拘小節了一點，就不能理解一下嗎？”

“理解什麼？”常念不解，哪裡的關，當街抓人叫不拘小節？

“她當街行兇，我若不是稍微會點拳腳就被人抓走了！

說話的男人笑的賊兮兮，“抓走就抓走唄，一個男人又不吃虧”

“再說，你這不也沒事嗎…”

“你放屁！”

什麼叫沒事，君子當以潔自立，被人言語調戲本身就是一種侮辱，何況…

何況，這夜叉還摸了他！

清秀的臉龐梗的通紅，他怒道，“這個人撕爛了我的外衫，怎麼就沒事了…”

紅雲聞言，大眼珠子登時眯成了一條縫，“這有什麼，跟我進府，別說外衫，肚兜子都撕給你。”

她的聲音壓的極低，露骨的眸色勾在常唸的臉蛋上，聲線粗啞，模模糊糊的聲音讓人聽不清。

眾人只看見，那奇怪的侍女說了句什麼，清秀的少年登時火冒三丈，指著她鼻子罵，

“無恥！”

“喲喲喲，還生氣了，這臉紅的比銷魂窟的哥兒還好看，不知下…”

一道冷聲打斷她的汙言穢語。

“巧玉，扇她”

紅雲聞言不以為意的譏笑，“你動我試試？”

試試就試試。

粉衣姑娘箭步上前，

“啪！”

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狀況下，清脆的巴掌聲混著重物落地聲，闖進耳膜。

巧玉甩了甩髮麻的手，這一巴掌為常念報仇，她可是掄圓了胳膊打的。

一切發生的迅雷不及掩耳，張如意什麼都沒來得及做，眼淚還掛在眼角，呆愣愣的站著。

片刻後，腦子嗡嗡作響，臉色驟然一白，彷彿這一巴掌是扇在她的臉上。

紅雲捂著臉趴在地上，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瞪出來。從小到大，連她爹都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如今竟然被人打了臉，還是一個低賤的奴婢？！

迎著她要殺人的目光，楚意昭笑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