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徵兆停了沈府的藥，也不見我。徵哥生辰，你送雙佩，我以為你回心轉意，沒想到還是為契丹的事誤會我…”

聶魚青委屈至極，情緒濃郁些，眼眶都要紅了。

楚意昭有口難言，“你不會漢話就不要用，讓人聽了笑話。”

什麼回心轉意，說的曖昧。

“我只你一友…”

此話甚是耳熟。

沈家媳婦，都愛說這樣的話。

楚意昭微微緩了語氣，“我與沈家…略有齟齬，過不在你。契丹一事，我也是好心提醒，並不是誤會你，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真的？”

“騙你做甚。”

“那你為何要與沈家斷交。”

“…”

楚意昭回屋後，匆匆給董琰婉寫信，怪不得葉真不顧女兒的傷，連夜逃出上京城，定是發現了董瑞誠與紀家之間的貓膩。

勿歸！勿歸！勿歸！

“小姐小姐，那個姓紀的找上門了，要不要讓陸大哥將他打出去！！”巧玉進屋報信，一臉不忿。

那癟犢子還敢上門？

“他來幹什麼。”

“氣勢洶洶的，來找茬吧。”巧玉猜測道。

紀羽身穿赤緹色錦袍立於府前，衣襟腰擺處，繡著大片金絲雀翎的紋路，頭戴金冠，中鑲大顆紅玉髓，腰間掛著同色金佩鑲紅石，厚重扎眼。

叉腰站在階下，腳旁的雪堆被踢的凌亂，聽到腳步聲，他抬眼，目光及至楚意昭身後的黑衣少年時，微微一凝，隨即掩蓋在面具下的眼睛不動聲色的移開。

“你找人打我，卻病的比我久，這叫什麼，報應？”

“紀將軍顛倒黑白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強。只是上次沒討到好，今日帶了這兩個蝦兵蟹將…”

楚意昭眼神掃過階下男人的兩個隨從，輕蔑一笑，“等下打起來，都不夠給小紀將軍你當墊背。”

“什麼小紀！亂起什麼綽號。”

紀羽臉黑了一瞬，又咽下怒氣，穩住聲音道，“本將軍今日來，不是來找事，而是要問你，為何要咄咄逼人，非得把本將軍送進去！”

楚意昭心內白眼，“需要我幫你回憶。縱馬撞車，意欲逃跑，出言不遜，調戲良家，哪一條不是犯了刑法。”

“你不也在東街撞過人。”

陳楚瀟現在還躺在刑部養傷，楚意昭比他可狠多了。

“那你也去報官，讓趙大人審審。”楚意昭雲淡風輕的抱著手臂。

“你！”

紀羽氣結，轉頭往越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面容緊繃，頗有些忍辱負重的意味，“那你說，怎麼樣才可以放過本將軍。”

反正死都不能坐牢。

不然，他這小將軍的臉往哪擱…

楚意昭輕諷，“聽說你去董家提親了？這般陰魂不散，送你去順天府大獄洗洗嘴，剛好。”

“那是本將軍和董家的事，與這事沒有關係，也與你沒關係。”

“那我走了。”

楚意昭說著就回府。

紀羽氣急敗壞，“你不就仗著世子爺嗎，沒有世子，本將軍才不會理你！”

楚意昭回頭露出個微笑，囂張又挑釁，

“他願意給我仗，有本事你也仗。”

綠松石的步搖圓珠在臉側劃過一道弧線，矜貴典雅，說出的話卻氣的人跳腳。

紀羽咬著牙，脖頸間青筋凸起，插著腰原地急躁的轉了兩圈，眼見楚意昭進府要關門，他心一橫，冒著捱打的危險，兩個跨步衝上去，

“站住！”

紀羽小牛犢子一般衝上來，被陸林陸睿一左一右用劍擋住。紀羽死皮賴臉的順道趴在兩把交叉的劍炳上衝著楚意昭喊，

“你贏了！我妥協了，任殺任剮，隨你的便，大不了，本將軍再給你磕一個。”

楚意昭轉過身，略帶深意的瞅著他，嘴角微微帶笑，“不至於吧，小紀將軍。”

“這樣卑微，會讓我懷疑你別有用心…”

“卑微？”紀羽卡在雙劍炳之間冷笑，“你當我是傻子，越王世子何許人，會為一個醫女，截退重臣。以後，怕是要叫您一聲世子妃娘娘吧…”

楚意昭挑眉，“所以？”

“所以！我給你磕頭，身份使然，天經地義，磕一百個都行。”

楚意昭張了張嘴，“你…你還挺會自我慰藉…”

“那我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