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羽被她那一眼看的渾身起疙瘩,“怎…怎麼了。”
“沒什麼。”楚意昭微微搖頭,“你舊傷在身,不可在寒風中久站。”
莫名其妙的一句關心,紀羽眼神古怪,她會那麼好心。
果不其然,下一瞬,女子命令道,“去,將門撞開。”
紀羽眼角抽了一下,就知道。
不過他確實傷痛難忍,胸腔裡像破了個窟窿,往裡灌著冷風,凍的受不住。
他瀟灑的撩起衣袍下襬,長腿挾著勁風踹向厚實的門板。
“砰!”
紀羽少年成名,護衛遼東三年,武功高強,那日與陸林對壘,若不是先傷了肺腑,勝負難說。
門開了,
粉塵炸起。
可原本應發出沉悶聲的“朱門”,e?q響起一聲沖天的嚎叫。血霧噴湧,刺鼻的腥氣瀰漫滾出,嗆的楚意昭捂嘴咳了兩下。
紀羽支稜著長腿,看著飛撞在青石碑屏上鼻兩側頂著豎印吐血的家丁,愣怔兩息後,驀然沉下臉,“你們在門後偷窺?”
被震懾住的其他家丁,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楚意昭率人進門,見此情形,掩鼻皺眉,“新來的奴僕?秦管家呢,算了,去將我的箱子搬去如意居,再跟兩個小廝過去灑掃。”
圍在門後的家丁有四個,除去半死不活的,餘下三個闆闆正正的站著,未動分毫,彷彿沒有聽到楚意昭的話。
楚意昭皺眉,“怎麼,我叫不動你們?”
“當然叫不動,他們是張家的護衛,不是楚家的。”
高亮的嗓門從石屏後傳來,不一會兒,走出個高壯的女子,膚色淺褐,眼如銅珠,穿著淺粉色婢女服,卻高揚著眉,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大小姐一回來就發落下人,這般威武的魄力就是連咱們邊關來的,都比不上。”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張如意進京,也學會了軟話扎人那一套。
身穿淡綠色繡梅的女子依聲跟出,正是紅雲,數日不見,三千垂髮已梳成了婦人髻,眉目柔柔,她依舊佯裝成張如意,蹙眉看了眼受傷的家丁,責備道,
“怎麼傷的這樣重,昭兒,我不過是染了風寒起遲了些,若等不及,著人給你開門便是,何必發這樣的脾氣。”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勢要顛倒堵門之事,給楚意昭安一個霸道撒潑的罪名。
楚意昭端於腹前的小手不甘的指了指紀羽,又放下,可惜幅度太小,隱於寬大的斗篷裡,無人看見。
見楚意昭窩囊著臉不說話,張如意心裡越發得意嫁對了人,這賤人張牙舞爪的模樣,她可是見識過的,而今端了個長嫂的名頭,她連嘴都不敢頂。
紀羽沒等到楚意昭的指認,驚訝的回頭看,卻見終日平靜清冷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怯意,心頭的火蹭一下就上來了,
“你怕什麼,別說人是本將軍踢的,就是陸睿乾的又如何,正經的主子,發落個有二心的刁奴,還需要看旁人的臉色?楚意昭,你打我那氣勢呢!”
楚意昭被他吼的渾身一顫,囁嚅著道,“算了算了,長嫂尊貴,孝字壓人,算了吧算了吧。”
她一直說算了,紀羽又氣又疑,楚意昭回了家這般軟弱不會有什麼陰謀吧。可轉念一想,自己不也是被剪不斷的家事逼的出走,當了馬伕…
他站位靠後,出了聲才將張如意主僕二人的視線引過去。張如意一如既往的認不清扮演的角色,躍過紅雲衝著紀羽道,“你是誰?裝神弄鬼的。”
她指紀羽的面具。
紀羽眸底劃過絲疑惑,上下掃量著她,紅雲比張如意敏銳些,盯著那張玄色面具,心裡咯噔一下,走上前擋住張如意,“紅雲,不得無禮,這是紀小將軍。”
餘城毗鄰遼東,紀羽鎮守幽雲關三年,兩城主將或多或少有些聯絡。
只…
楚意昭微微側目,紀羽竟然不認識張如意?
“我與張家小姐的舊怨是見了人命的,而今她尊為長嫂,壓不下這口氣,我等著便是,公子未免惡意太大了。”
:()世子劍下留人!夫人重生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