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小院的對面就是護國公府,沈徵因為聶魚青與護國公鬧掰之後,就獨闢了個小院居住。
楚意昭與慄珠等人,又上了那輛逼仄的馬車,這次慄珠皺著眉,憂心忡忡。
“阿明,你說的可是真的”
“伯母,這個問題,沈將軍已經問過一次了。”
“若不是有人授意,沈夫人這麼明顯的症狀怎麼會沒人告知沈將軍。”
“那位高人不願踏這趟渾水,又心有不忍,只能給沈將軍開藥補身,憐惜一二。”
“世子,你是不知道啊,那護國公夫婦太狠心了,三個孩子啊,就這麼硬生生的打掉了,那可是他們的嫡孫啊”
越王府,豐致咬著牙痛惜道。
魏星離沒骨頭似的癱在太師椅上,眉眼低垂,罕見的搭了腔,
“領軍打仗的將軍,怎麼能有異族的血脈,拓星的孩子若是出生,沈徵離死也不遠了”
“那女子為何不直接跟自己的夫君說啊,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
“她在試探”
“試探什麼?”
魏星離不說話了,困了。
“世子?世子?”
豐致探過頭去看,人已經睡著了,他並著兩指放置魏星離的鼻下,失望的嘆口氣。
還活著…
楚意昭回到如意居,直衝藥房,以沈徵對聶魚青的愛惜程度,哪怕剛剛氣成了蒸屜,過兩天也會找她幫聶魚青補身子。
今日去見了沈家夫妻,跟楚意昭聽聞來的事不太一樣,傳聞裡,聶魚青極厭惡沈徵,時時刻刻都想報殺兄之仇。
可自打兩人進入內室,聶魚青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沈徵,舉止間自然流出的親暱姿態不似作偽。
若說愛意可以裝出來,是讓沈徵放下戒備的手段,可這死去的三個孩子,怎麼解釋呢。
寧靜的房中,藥杵砸的咣咣響,楚意昭將前世的事情想了一遍,還是不明白,為何聶魚青要以命喪陣前的方式,陷害沈家。
十年的時間,殺不死枕邊人?
“小姐”
巧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
話落,門硌吱一聲被推開,進來的不是巧玉,而是滿面慌張的宋啟川。
“小姐,出事了!”
…
兩刻後,楚意昭氣喘吁吁站在巷子口,那輛顯眼的八角琉璃宮燈馬車大咧咧的停在芙蓉秀坊的後門。
楚意昭環顧了下四周,一口氣衝了過去,沒有任何阻礙的上了馬車。
剛伸了個頭進去,還沒看清車廂裡的人,銀光一閃,鋒利的長劍橫在了楚意昭的脖子上。
凜冽的寒氣自劍鋒處傳來,脖子上的汗毛乍起,楚意昭動也不敢動,順著劍炳看向持劍之人,
“世子…這是何意”
魏星離沉著眸,面上是楚意昭兩世都未見過的肅殺,他嘰裡咕嚕的說了什麼。
楚意昭聽不懂,只覺得腦袋冰涼,屁股滾燙,額頭上滲出了不知道是冷還是熱的汗珠。
沒聽說魏星離瘋過啊?
這廝殺人不眨眼,前世她親眼看到魏星離犯病砍死了十幾個人…切人頭跟切瓜似的,要是瘋起來把她弄死了…
那她還怎麼報仇啊!
“世子…你…刀劍無眼,為了個學徒…不至於”
楚意昭安撫著,聲音有些哆嗦。
明晃晃的殺意,他是真想殺了她…
宋啟川個狗日的,闖了禍讓她來承擔,實在太不是個東西了…
魏星離去芙蓉繡坊那是給她臉面,怎麼能派個學徒去招待,看把人都氣瘋了…
聽到楚意昭的話,魏星離沒有抽開劍,反而更加用力的壓了下去。
劍鋒抵著嬌嫩的面板,稍稍用力便會鮮血淋漓,死亡的恐懼逼的楚意昭破口大罵,她不想變成大西瓜啊!
“魏星離,你個老畜牲!不就是沒找人伺候你嗎,為了這麼點屁事,你要殺我!”
“嗚嗚嗚!太后救命啊!”
“啊啊啊啊嗚嗚嗚嗚”
“別嚎了…”
楚意昭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她本來就好哭,長大之後怕被別人笑話,一直裝的沉穩持重,現在都快被殺了,她還顧及什麼!
“我不!嗚嗚嗚嗚!”
“哪裡…得罪你了…嗚嗚”
“我救你…那麼多次…你還要殺我…”
“啊嗚啊嗚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