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紅色的馬匹嘶鳴一聲,打破了眾人的對峙,它突的向遠處跑去,似乎是聽到了主人的召喚。
董琰婉推開擋路楚瑩雪,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楚四公子才華橫溢,你最好不要拖他的後腿”
“丟人顯眼”
丟下一句,不顧女子搖搖欲墜的身體,她拉著楚意昭就走。
疾走幾步,離開人群后,董琰婉問
“阿明,你備衣衫了嗎”
楚意昭略帶深意的瞧她。
“你這是什麼眼神”董琰婉不自在道。
楚意昭捏著嗓子,顴骨上揚,
“楚四公子~才華橫溢~”
“啊啊啊,臭阿明,取笑我”董琰婉紅著臉,追打楚意昭。
“沒笑,就是牙齒有點熱”
楚意昭道“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喜歡我四哥”
前世,楚雲煦性情大變,至她死都沒娶妻。
“這又不是什麼稀奇事,四公子這樣才華過人,玉樹臨風的少年驕子,有人傾心很正常吧”
當著人家妹妹的面,董琰婉有心刷好感,就放開了說,臉蛋紅彤彤的。
“是嗎…天之驕子”楚意昭琢磨著這個詞。
“砰!”
如同白日驚雷,賽馬場上遠遠傳來聲,震響,嚇了兩個人一大跳,同時往後方看去。
“這是怎麼了?”
董琰婉著急忙慌的拉著楚意昭的往賽馬場走,完全沒注意到後者不對勁的臉色。
馬場上飛沙一片,驚叫呼救聲不斷,諾大的馬場之上,圍著幾簇人。
楚意昭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捂著手臂,痛苦呻吟的楚雲煦,只覺心中一片快意。
前世,賽馬場上,越王府的庶公子不知為何,突然從馬上跌落了下來,馬匹無人驅使,四處亂撞,把原本正在賓士的楚雲煦撞了下來,右小臂斷裂。
抬回侯府時,已經失去了意識,大夫太醫都來看過,下了方子,溫養三月,絕不能再上場考試。
可楚雲煦看重秋闈,醒來後,大發脾氣,不吃不喝,頹在床上,甚至當著楚意昭的面掉下了眼淚。
她心疼哥哥,翻閱典籍,用了猛藥,讓楚雲煦能夠短時間拿起筆,去貢院考試。
秋闈過後,榜上有名,楚雲煦卻留下了手抖的毛病,第二年的春闈,成績不佳。
直到她被楚懷幽禁,她才知風平浪靜下,楚雲煦竟恨她至極。
他拿出了那張治手的膏方,指著膏方上的烏頭二字大罵楚意昭是個毒婦。不僅用匕首生生的劃斷了她的手筋,還用刀尖在血肉裡不停的翻弄。
讓人痛不欲生。
窒息的痛苦從記憶深處湧出,楚意昭的眼眸頓時變得血紅。
旁人見她如此,只以為她念兄心切,董琰婉跑的快,跑到跟前,嚇的美目圓睜,驚呼一聲,又趕緊跑過來拉住她。
“可別去看了,阿明,太恐怖了”
玲瓏小臉上帶著驚恐之色。
楚意昭掙開她的手,她要去看,她要去親眼看看,這個畜牲的下場。
見她到來,竹山仿若找到了主心骨,焦急的瞳仁一下子定住了,他帶著哭腔道,
“小姐,小姐,公子受傷了”
看到楚雲煦悽慘的模樣,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前世他落下馬,只是摔斷手,若是聽從太醫的囑咐,休養三月,就會與平常無異。
那有什麼意思,她可是廢了一雙手…
楚雲煦那個提神的香包,很普通,可與梔子花融合便會傷神。
睡不好行不好,噩夢纏身,人易焦躁恍惚,少年的身子骨脆,一摔就碎了。
楚雲煦躺在竹山懷裡不知死活,鮮血流了滿地,右臂無力的垂著,紅色的騎裝氤氳的暗沉,上面還有一個清晰的馬蹄印。
馬場的大夫緊攏著眉,沉重異常,半晌,他拔下銀針,搖搖頭,
“楚公子的手臂被馬踏碎了,老朽只能止個血,其餘的,老朽無能為力”
“什麼叫無能為力!”
楚意昭驟然哭喊著,拉著老大夫的衣袖,仿若一個不能接受的癲狂狀態。
“大夫,你救救他,四哥才十五歲,還要科舉,怎麼能沒有手…”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急著向老大夫證明,
“太醫…宮裡的太醫有辦法的對嗎,什麼好藥,我們曲陽侯府都能弄來,還有辦法的對嗎?”
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