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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是為送行,送那位正意氣風發的大將軍王踏出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步。

冬月嚴寒敵不過熱血激昂,風吹過處皆是躊躇滿志的將士。年輕的面孔上無畏亦無懼,有的只是甘灑熱血寫春秋的男兒豪邁。又有誰會在意隱於他們背後的那些女人,她們臉上是怎生表情,內心又是如何彷徨。sk

待到凱旋而歸時,有多少人永遠留在了戰場,多少人守在家裡終是等不回她的良人。

這場戰爭,我們註定看不到硝煙的影子,卻已嗅到生與死的味道。

為國盡忠乃至付出生命的總是衝鋒陷陣的男人,熬盡一生的卻是苦等在家裡的女人。無力改變,只能默然接受與等待。

一身戎裝的胤禎不管相離多遠,總能讓我清晰看到他坐在馬背上的颯爽英姿,卻遍尋不著想要看到的熟悉身影。

我不知道他在哪,騎馬?步行?到底隱在哪一處。不是皇子不是將軍,他算什麼?除了康熙和胤禛這對親兄弟,還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嗎?這場即將到來的戰役,又會給他帶來什麼不同,改變什麼,我毫無所知。

好男兒志在四方,志在家國天下。打仗?我想哥是不怕的,前世所學,終是有了用武之地。

男人,是該歷練的,哪怕明知前路艱險。對於我們這樣自幼長在大院的軍二代,誰沒有過一個關於戰爭的夢,哪怕流血犧牲,在我們心中都是英雄兒女的價值體現。

只是這場戰爭沒了現代的科技用兵,馬背上的刀槍劍戟,血肉之軀,怎生應對。

風一直刮在臉上,吹得我迷了眼睛低下頭看著胡亂飄起的裙襬。人群中遠遠傳來竊竊私語,話音漸高多了關於戰爭的各種猜想,或是欣羨或是惋惜的感慨。幾家歡喜幾家愁。

送行的隊伍漸行漸遠,氣勢未盡的一如才出午門之時,連綿數條街道終是不見了蹤影。我知道胤禛也在其中,他們要一直去到列兵處,給為父出征的胤禎最高最好的極致排場。而我們女人是要回家的,在閒話過後各回各府。

孝顏拉著我坐上馬車,誰也不曾開口,誰也沒笑,也不哭。好像這分離是別人家的事,與我們無關,任馬車四處慢跑,聽著外面呼嘯的風,各自坐在一角。偶爾對望,又淡淡地移開視線。

手上突然一冰,只見梳得齊整的髮髻撲在胸前,熟悉的笑帶著顫音斷斷續續,比哭還讓我難受。

“你騙我的?不是十四麼,他怎麼也去?為什麼是他?我好不容易才找著他了,這才幾年就去打仗。為什麼非他不可?不是他們兄弟間的事嗎,又與他有什麼關係?他只是個阿哥,什麼都不是,就連上朝都沒他的份兒,為什麼打仗要命的時候偏想起他來。我不要他榮華富貴,不要什麼王公貴胄,就只是笑言,他只是我的笑言就好了。”

這些話我竟一句也回不出。我也想問,卻不知能問誰去。

馬車緩緩停下,眉嫵坐在車前的問安聲讓我掀了簾角,看到坐於馬背之上一身蟒服的胤禛。

“四哥……”

看著自我懷裡端坐起的孝顏,聲音卡在嗓子裡竟不出話來。車窗外倒是傳進一聲,“讓你四嫂送你回去,府裡有事儘管著人過來。”

不及回應他已牽了韁繩嗒嗒走遠,低沉尾音隨著背影消散風中。

癟著嘴角無聲對笑。這男人句關心外人的話很有些彆扭,意味倒是頗明顯。

回到府裡,弘曆和弘晝一人持著一柄劍立在院門口,活像兩隻石獅子,厚實的豔紅色馬褂好似胸前系的大紅花。兩張臉凍得紅撲撲的,威風凜凜的表情和瘦身板都有些僵硬。

一手一個扯回屋裡扔給解語和如意,坐上軟塌看著兄弟倆包裹在錦被裡,呷了口熱茶無奈問道:“兩位爺今兒是演的哪出啊?”

“騎馬打仗。”

兩張凍得直抖的嘴,辭竟都一樣,還爭著搶著像在比誰更加口齒不清。

“喲……”我放了茶杯探身向前,氣得忍不住笑起來,“不錯,已經做到手中有劍心中有馬的境界了。來來,把被子扔了再跑上兩圈,看能不能一路追上你們十四叔。”

弘曆當真扔了被子蹭地撲過來扎到我懷裡,仰著臉咯咯地笑眯了雙眼,“額娘就是會逗人,那哪兒能追得上,您真當我們這是書的嘴唱戲的腿哪。”

把他纏人的爪子拉開,連著湊過來的弘晝一起放回地上,抬腳連踢兩個不停扭動的屁股,“我這院子沒什麼該殺的敵人,去,拎著劍找你們阿瑪去,問問能否把你們這兩位爺請到戰場上去,興許還能得了皇瑪法的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