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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曾移動分毫。酒從胤禛的指縫裡溢位,閃著晶瑩的光順著修長的手指滑到指尖,悄聲滴在桌面。

轉回頭看向對面坐的兄弟二人,還有自己空空的酒杯,裝作沒有看到她著頭將酒壺收回自己面前,取了帕子還未遞出已攥回掌中。

孝顏坐在胤祥身邊,模樣地學著年的樣子抽出帕子掩在嘴邊,看不清卻知道她在壞笑。

胤禛把飲了大半的酒遞過來,指節若有似無地輕觸在我腕上微微露出一截的鏤空金鐲上,外加一句囑咐,“少飲一些,若是想喝回家再喝。”

命啊!這就是傳中的酒不醉人人自醉了吧。康熙啊,親爹啊,您幹嘛要讓我今日回來,這是在整閨怨氾濫的年家妹,還是本就不太賢淑大度的我?

只是個杯底,半口溫酒,居然讓我從嗓子一路熱到心底,連耳根都燙起來。

首位的康熙帶著李德全走了,妃嬪們在侍女的扶持下一一離座尾隨而散,漫天的煙花應景地劃破夜空,繽紛閃耀著震落的積雪。

煙火味瞬間掩蓋了酒香,還有飄浮在空氣中一縷縷悠長婉轉的梅香,當然,還有胤禛身上那股淡淡的好聞的檀香味。最讓我開心的是,年身上那股讓我聞起來就不爽的檀香,也消失了。可惡!

皇宮,京城,我,就在這漫天煙花下,正式邁入康熙55年。

紅挽姐弟從一大群皇孫中出現眼前,五年,足以讓他們從我眼中的孩童成長為今日這般青澀少年的模樣,我卻仍是一眼便認出他們。

骨血相連,時間空間,不管相隔多遠,分離多久,都不是距離。

曾經愛愛笑的挽兒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盈盈的光閃在眼底倔強地咬著薄薄的下唇,拉著我的手輕輕搖晃,沒有半疏離,一聲額娘仍是能把我的心叫軟,甜膩得幾乎瞬間化掉。

弘晚站在她身後,高出挽兒半頭,瘦削的肩背挺得筆直,看向我時微抿唇角下頜崩得很緊,聲音低沉暗啞得像是胤禛,就連神情都像,完全沒有弘暉15歲時仍有的孩子本性。他與姐姐相同,只一句簡短的額娘,很輕,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不語。

曾經何等相似的兩張面孔,五年間竟變了這麼多。細看之下眉眼仍是相像,卻又不像,弘晚越大越像胤禛,沉默內斂,不形於色。

姐弟二人站於一處,恍惚看到當年的我們。

當年我嫁給胤禛的時候比他們現在還兩歲,可曾也像挽兒這般撒嬌耍賴?當年那個會笑會怒的急躁少年,此時站在我身旁,已然成熟得一塌糊塗,見到這個與我很像的女兒,可會想起當年的我,或是我們?

我分辨不出弘曆和弘晝,兩個的男孩子並排跪在面前,同聲喚著額娘。他們臉上都有胤禛的影子,即使年幼仍是相像。憑著當日在獅子園聽到的童言仔細辨認,仍是茫然。

覺得左邊的聲音像一些又覺右邊那個眼睛閃閃的男孩子更有愛,想著該是右邊這個子又恐錯認了委屈左邊那個真正的兒子。

兩個男孩跪在地上仰頭望著我又看向胤禛,才想上前將二人一併拉起,身旁的人已開了口,交待幾句便讓高無庸先把女人們送回府去。

在那一群孩子裡,我沒有看到年氏那個漂亮的女兒,不知她是否熬過了那次風寒。若是還活著,現在也快要滿週歲了吧。

德妃仍像往年那樣靠在榻邊,兒子媳婦圍坐一室,孫子孫女熱鬧溫馨。只是,隱現在她鬢角的幾絲銀色清晰可見,像是雪花落在上面不曾掉落,許久未化。

我痴痴地看著,想象自己到了這般年歲,該是何等模樣,即使像她一樣看起來仍是睿智端莊,依然要面對歲月刀刀催人老的無奈。那時的胤禛,可還會像今日這般待我,那時的我,會否就像今日的年,宮宴才散便被遣回府中。不對,那個時候,我們應該都住在這裡,只是各回各宮罷了,一人一座看起來華麗尊貴的宮院,守在裡面紅顏漸逝。

弘曆和弘晝像是一對皮得沒邊兒的猴子,滿屋的孩子加起來都沒他們兩個能折騰,逗得德妃咯咯地笑,指尖輕戳著兩個光溜溜的腦門,直叫著讓老四快些把他們帶回府,免得屋都要掀翻掉。

我坐在椅中看著胤禛貌似嚴肅的面孔,眼底竟是在笑。估計他時候也想這樣吧,可惜直到坐上了奔四的列車,都沒能盡興的在這永和宮裡折騰過。現如今,這倆兒子算是幫他圓了夢,就連他那嫡親弟弟在當年最玩鬧的時候都比不上這對活寶有精神頭兒。

孝顏湊在我耳邊聲地笑,“估計,這才是他的本性,遺傳最真實,騙不得人。”

不置可否地笑笑,德妃已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