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自己走吧。”話是這樣,我卻在他肩上枕得舒服,攬著脖頸仰望。
那雙手臂便又緊了些許,“這麼兒份量,我還抱得住。”
“那我努力不要長胖,你再多抱幾年。”
“還可以再長一些。”
我蹭在他的脖子上,暖融融的。
那些積雲隨風而動,時間卻恍如靜止,長橋沒有盡頭。直至他的聲音打破靜謐,“過些日子便回宮了。”
是啊,快臘月了,要回宮了?不知他有何安排,隨行便是,他去哪兒,我去哪兒。
腳步倏停,我仰頭望去,四目相對。呼吸間,他又道:“待天暖了,再帶你來。”
“好。回宮看臘梅去,等天暖和了,再回來看荷花。”
他就抱我立在欄邊,望向廣闊湖面,彷彿手一鬆,我便會掉下去。正要開口,聽得他:“你真的沒話和我麼?”
“你……”三十年的日子真心不算短,瞭解更是不可謂不深,他對我、我對他皆是。胤禛這個男人,不要猜,更不要跟他做問答遊戲,最好的方式就是選擇題,要麼一要麼二直接丟給他任君選擇,一清二楚,否則,他會反過來把你繞暈。心地在他面上找尋情緒,試探地問:“是怨我沒有話和你,還是覺得我心裡有話沒?”
“你心裡想的。”
“此情此境,我該想什麼?”攬緊他的脖子更加湊近一分,學他將聲音化為氣息,“胤禛,也許在出那道門之前,我的心裡還在想些什麼,現在,什麼都不想想,也想不起。”
他沒回我,皺著的眉頭微微挑起,似冰雪稍融。我以指尖抹過,順勢扶到他腦後拉低,壓在耳上咬住絨毛領子覆蓋下的柔軟皮肉,“悄悄告訴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想……把你推到湖裡,誰也看不到的地方……”
“那可不成。”
我!真想撕掉他臉上那層皮!往日他逗我時怎樣都行,百般皆是對,好不容易換我鼓足勇氣逗他一回,就這樣嚴肅又認真地拒絕!
捶在肩頭的手包握在他掌中,我已踩到地上,堪堪靠住扶欄,被他壓了個瓷實,推也推不開。
“前兩年你若這般對我,我便隨你推下去,現今……我倒不怕被人笑話,只怕你再受了涼。先把身子養好,日後少不了你的。”
才他認真,這會兒便不正經給我看,忍著臉上燒熱努力瞪視,唇上倏的一疼,隨舌探入的還有低語:“到時候不要哭。”
☆、293。後路徐禑
宮裡的日子和在園子裡沒什麼區別,吃飯,睡覺,逗孩子。
還是有區別的,和離宮前不同,皇上睡回來了。我很欣慰,卻不能表現出來,哪怕每日只是面對那些丫頭,也不能讓她們笑話。
不知胤禛打哪兒弄來條狗,居然是鬆獅,看起來已經不是狗,差不多長成的樣子。少見的奶白色,襯得嘴巴更顯藍黑,憨得讓人看到就想笑,極其可愛。別孩子們沒見過,我都從來沒在這個時代見到有人養過。
初見的時候,一大坨方正的奶油塊立在雪中,幾乎融為一體,耷拉著眉眼一動不動,還真跟石獅子有幾分形似。別永瑾永�Р桓疑鍁埃�土�肜�禿脛綞加斜換W×耍�吹故怯濫鈑採��逕先ィ�壓廢帕艘惶��舶亞9返呢範G嚇得不輕。
我抱著永念輕輕地摸在背毛上,姑娘咯咯地樂,引得幾個男孩子也湊上來,一人一把地摸著揉著。鬆獅個頭大,膽子卻,從坐變成臥,垂著腦袋埋在雪裡。
“瑪法,念兒要騎獅子。”
從大到數張面孔皆是一愣,蹲在雪地上從狗看到躍躍欲試的永念,神情轉換得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胤禛在笑,出聲介面的是永瑾:“念兒,大哥揹你吧。”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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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弘曆和弘晝未及開口,連著拒絕了兩回的姑娘一把攥住狗毛,癟著嘴堅持:“騎獅子。”
固執是有遺傳的,向來安靜的永瑾也犯起犟來,“大哥揹你,讓你騎著跑一大圈,現在就去。”
眼淚奪眶而出,永念一邊抹著臉一邊哭,“幹嘛不讓念兒騎,念兒不想騎大哥,就想騎獅子。”
永瑾解釋了一句,我就坐在地上笑起來——“大哥不咬你。”
哭聲就停了,淚珠還掛在臉上,大眼睛眨啊眨地圍著狗轉圈,最後停在狗頭前兩兩相望,稚嫩童音又細又軟地問:“你會咬我麼?”
也不知誰突然地“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