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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他倒不說把銀子都給我!還真是做生意的會打算盤珠子,撥得精。

在這點兒上,他額娘比他厚道。

皇阿瑪在時,也總說:“你家福晉就比你兄弟幾個家裡的都強,家國天下的,她個女人倒是分得清楚,膽子也大,只可惜……若是個男兒……也好,幫你管管後院,倒也讓你省心。”

這些年,卻是省心。她在,什麼都好。

我們終是過上了她想要的日子,雖不十全十美,到底是我所能給的。

好的,壞的,自此全都翻過去。

這些年,尤其記得她初時說的——恩仇必報,我又何嘗不是。只是,我是為這家國萬民,她卻為了我,隱忍了這麼多年。

如今,殺女之仇,終將得報。

近兩個月的等待,弘暉和弘晚回來了,除了帶回年羹堯還有好訊息,三潭印月的圖紙已然備好,可以著手籌劃整修。第三樁,這兩個小子又要做阿瑪了。

我把這件喜事兒告訴她。

她很高興,如我一般,除此之外,再無其它,不似我。

這女人……

早前些,還總有意無意地纏著我,好像真的數著日子在過,她不說,我也知道。如今,倒似忘了,日思夜想惦念的不是親兄弟家裡新生的小兒子,便是兩個兒媳婦的肚子,我呢?擺哪兒了!

對我最上心的一回,是讓弘晚去杭州那日,少見的主動堅持。她猜不出我因何反常,也不必告訴她,有些事在她心裡早該過去,自有我。

她倒好,一門心思想著旁人,各種關切,比我這做皇帝的還忙……偏只對我不管不顧,不聞不問。

這女人。

說她心裡沒我,我知道的這兩世,她心裡還真沒有過旁的男人。有我,又怎會這般?

她們家是不是男的都比女的更善解人意?一定是!胤祥就知道我不樂意,弘晚也知,就連偶爾過來的弘暉都看出來了,偏她不知。

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沒心沒肺!

擱過去,晾她幾日,早就不樂意地與我彆扭起來,現如今,還真是不一樣了,自得其樂,有我沒我都一樣,就因為我許了個誓?過分!

同為男人,胤祥就明白,說是要他福晉去點撥點撥,爺不需要!他搖頭而笑,“你可別再走歪路,仔細她以後都不讓你上床,還佔著你的龍床不下來,這皇帝當得多憋屈。”

兄弟?到底是她的,處處都向著她。雖是玩笑,卻是事實——可不是憋屈嘛。

眼見著窗外匆匆而過的身影,我覺得自己快要魔怔了,隨手取了本摺子丟向胤祥,“你妹妹心疼你,選秀時特地為你物色了一位,據她說仙人之姿……”

我的話兒還沒說完,摺子啪的落回面前,人影隨聲而至,指節叩著桌案,悄聲低語:“別說我沒提醒你,再好看再年輕再漂亮那也是個擺設,該放哪兒放哪兒,別擺錯了地兒。你要真是心癢,就想法兒止癢,別端著較勁自討苦吃。她忘了,你告訴她,多簡單的事兒,實在拉不下臉來不樂意說,乾脆直接點兒,該幹嘛幹嘛。”

這才是我兄弟。

“笑意……是你們家撿來的吧?”我忍不住打趣,心裡舒坦多了。

胤祥哈哈大笑,隔桌拍在我肩上用力摁住,“再給你點把火,從老江家搶來的。”

氣人這件事,真是他們姓展的一手絕活兒,哪兒疼戳哪兒!這哪兒是點火,直杵心窩子,殺人不見血!

許多話,以前是說不出的,時候也不合適,此時分,剛剛好。

“她怎麼不記得我?”我問。

胤祥停了向外走的腳步,定定地站了好一會兒,坐回椅中,在腰間摸索。

我自抽屜裡取了菸葉袋子,走過去放在他手上,坐到一旁,等待。

暖閣裡並不寒涼,青煙如柱,像是凝結般緩慢飄散。

我聽見他的聲音,不似往日笑言。這對兄妹還有個地方極其相像,談起往昔,像是在講旁人的故事。那種平和,可以戳破你所有的偽裝,疼得厲害。

“我不知道是你,若黎告訴我的,她記得你。”他說一句,菸袋鍋上的火星亮一下,忽明忽暗。“那時我還在法國受訓,你知道,若黎突然發訊息叫我回國。我哪兒回得去,後來還是江爺爺走了關係,緊急召我回去。到了北京才知道,笑意暈倒了……”

我不明白他說的那些,有心跳和血壓,沒有自主呼吸,她死了?怎麼會!我走時,她還好好的!我聽見她在叫我,叫我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