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滿紙的楷體壽字,傢伙還真是練得認真,可是要寫百壽圖哪裡夠用呢,估計胤禛也只是要弘暉寫一個字,來討康熙和皇太后的歡心罷了。不由笑問,“你阿瑪只教你練這一種字型?”
弘暉仰頭望向我,眼睫撲閃著,“是啊,還有別的?”
“當然,有很多,只是你練好這一種就是,到時幫你阿瑪寫上一個字,也算是你儘儘為人子孫的孝心了。”
“額娘會麼?寫給弘暉看。”弘暉著竟抓了我手把筆塞過來。
我手裡握著筆一陣愣,平日都是胤禛教他,練得很好,別讓我一寫給帶壞了,從習字的人最怕有個壞榜樣,我不喜歡誤人子弟,更不能誤了自己的兒子啊。
正猶豫著身後倒是傳來熟悉的聲音,“有日子沒見你寫字,寫來看看。”
回頭看時胤禛已走到近前,站在我和弘暉旁邊帶進一身的涼氣,見我看他便抬手在紙上敲了兩下,又雙手背在身後看著我。
我努力回想著曾經在哥三十歲生日時自己奮力繡了一個星期的百壽圖十字繡,記憶真的很久遠,居然還是清晰無比,只是那紅布金字模糊了眼睛。
側過頭避開胤禛的視線,提筆在弘暉的字下一筆筆地認真寫起來,楷書、隸書、行書、草書倒是還不難,只是篆頗費了我一番心神,總覺得怎麼寫都是缺筆的,糾結著放下筆,站在弘暉身後默不作聲。
弘暉指著那個怪怪的蟲子似的字,一臉詫異地看著我,“額娘,這個也是壽字?”
“不知道,也許……可能……不是吧。”我覺得很不好意思,瞥了一眼不作聲的某人,拾筆就想要毀屍滅跡。胤禛掩著嘴咳了一聲,接過我手裡的筆在那個彆扭的字上加了兩筆,才看向弘暉,引導兒子走上正途,“這樣才是。”
弘暉似懂非懂,沒有頭確認,只是盯著那幾個字看著,手抓住胤禛的腰帶討好地笑,“阿瑪教教弘暉。”
胤禛將筆遞到弘暉手裡,微俯下身看著他認真地:“先把今兒的字寫好,以後自然會教你。”
我覺得他這種管教方式很□□,沒有解釋對於孩子的成長教育不夠熱血,可是弘暉對他的崇拜與日俱增,貌似比我想象的心理要強大很多。一大一很默契,這算不算是父子天性,無需刻意融合渾然天成?在我看來,有些神奇,或者生命血脈的力量很神聖。
以前常聽人男孩該跟著父親成長,因為由男人教出來的男孩子長大了會成為一個男人,而被女人教出來的則多是男孩心性。可是大部分的父親們都習慣於女人管家管孩子,他們寧願自己打拼在外,也不肯多花些時間教育兒子。於是有人建議幼兒園該有男老師,可是每每看到那些娘腔範兒的男阿姨,我就會很恐慌,深感還不如就讓真正的阿姨多教出一些健康正常的男孩子更加有益社會河蟹。
胤禛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肯花心思教弘暉,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畢竟他太冷漠,對很多事都表現得不夠上心,而且他也不像那種會守在家裡哄孩子的男人。
“阿瑪,也教教額娘吧。”我手上一緊,回神聽到弘暉的提議,發現自己正盯著胤禛看,他也挑了眉瞅著我,忙轉眼看向弘暉,他正笑著搖我的手,“弘暉和額娘一塊學,還有弟弟和妹妹。”
我不禁笑出來,蹲在弘暉椅邊道:“那你可有得等了,你那弟弟妹妹現在連話都不會,等他們能拿著筆和你寫字時,你肯定都寫得很好很好了。”
弘暉眉毛一挑,和他身後站的胤禛竟然同一個表情看著我,“能比阿瑪寫得還好麼?”
在這子心裡,是不是他阿瑪已經被神化了?難道這也隨我?我忍著笑輕拍他腦袋勸著,“好好練吧,也許……能。”
“額娘看弟弟妹妹去吧,弘暉要練字。”弘暉從椅子上跳下來拉著我就往外走,胤禛跟在後面看著我們兩個竟然扯了嘴角在笑。
快到門口時,弘暉停了腳步仰頭看著我,手輕撫在我已經恢復平坦的肚子上,人精似的聲道:“有了弟弟妹妹,額孃的肚子沒了,李姨娘也是。弘暉也是從這裡變出來的?”
這子的思維跳躍得飛快啊,我終於能理解父母在面對孩子這種問題時的尷尬,好在他沒問我怎麼有的他。就算我不會騙他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云云,敢告訴他真正的答案,也怕在這個時代被人聽到,會要拍死我而後快。
還沒等我回他一句,子扯著我衣袖滿臉期待地:“什麼時候再鼓鼓的?”
這個問題……真是讓我連尷尬都顧不上了,貌似兩個還沒有解決問題的非飲食男女,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