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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被戳穿了肚皮、正在垂死掙扎的戰馬已經堆成了第二道比第一道更高、更難逾越的壁壘。

其餘的騎兵由於難以逾越這道新的防線,只好向後退卻。駐守在房子裡面計程車兵見此情形,馬上從視窗裡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一剎那,騎兵們的退卻幾乎變成了沒命的逃竄。

幾乎在這同一時刻,那些越過了障礙物、深深地攻入了街道的騎兵,在切克爾酒店門前,與英勇頑強的駝背以及約克黨的全部援軍進行了激戰,可那些騎兵卻被打得潰不成軍,嚇得紛紛往後撤。

迪克和他計程車兵們立刻轉身還擊,援兵不斷地從房子裡擁出來,於是敗兵們迎面又受到了密集的弓箭的射擊,而後面又有格洛斯待的騎兵追來,因而眨眼間,整條街上蘭開斯特黨人全都死光了。

這時,迪克才舉起沾滿了鮮血的刀,命令兵士們一起歡呼。

正在這時,格洛斯特跳下馬背,視察防線來了:他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紙,他的眼睛卻像奇異的寶石,熠熠發光。由於戰鬥勝利的喜悅,他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並有些急促。他細細地察看著壁壘,此刻不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走近壁壘都得十分小心,因為那裡的馬匹正在死亡中痛苦地掙扎著,格洛斯特一看到那堆積如山的屍體,撇著嘴角笑了一笑。

“把那些馬殺死,”他說,“它們已經不行了。理查德·謝爾頓,”他又添上了一句,“我對你很滿意,跪下!”

這時,蘭開斯特黨人已經將他們的弓箭手集合好了,從街口那邊向這裡猛烈地射擊著。可是公爵毫不理會這些,而是從容地抽出寶劍,就地冊封理查德為騎士。

“現在,理查德騎士,”他繼續說,“如果你看到了賴辛漢姆伯爵,馬上給我送個信。哪怕你身邊只剩下一個人了,也得叫他立刻向我報告。我寧可丟掉這塊地方,也不願意失去與他作戰的機會。你們全給我聽好了,”他提高了嗓音,補充道,“如果賴辛漢姆伯爵讓別人殺死了,我就認為我們並沒有取得勝利,而是失敗了。”

“公爵大人,”這時,公爵手下的一個侍從說道,“閣下的貴體毫無必要地在外面暴露了這麼久,難道還不夠?我們待在這兒沒什麼事了吧?”

“凱茨比,”公爵問答說,“戰場可不在別處,就在這兒呢。其餘的地方不過是小衝突而已,我們一定要把這裡給拿下來。說到暴露在外面,如果你是一個醜陋的駝背,一到街上,就有一大群孩子在你的背後笑話你,那你一定會覺得你的身體並不可貴,只要你能夠獲得一小時的榮耀,哪怕讓你付出整個生命你都會樂意。得啦,如果你不反對,讓我們視察別的陣地去。理查德爵士,你仍舊要守住這條鮮血淹至腳踝的街口。你非常可靠,可是理查德爵士,你要注意,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最糟糕的情況還沒來呢,千萬別睡著啊!”

他說著,走到小謝爾頓跟前,堅定地凝視著他的眼睛,用雙手握住了對方的兩隻手,用力地捏了一下,差一點沒把血給捏出來。迪克在他的面前愣住了,他從公爵的眼睛裡看到了近乎瘋狂的激動、膽魄和殘酷,不由得開始對自己的前途擔憂起來。雖然年輕的公爵的確英勇無比,打起仗來總是衝在士兵們的前面,可是一旦打完了仗之後,這個可怕的公爵會在和平的日子裡,在他信賴的朋友們中,繼續培育出死亡的果實。

三肖爾比戰役(下)

迪克再次感到了愜意自在,開始向四下裡眺望。箭已經比較稀疏了,敵人正在向各個方向退卻,集市的大部分地方已經沒有人了,皚皚的白雪和暗紅色的泥土被踩踏成了一大片混合物,上面凝結著大灘大灘的鮮血,那密密地插滿了箭矢的馬匹和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

他自己這邊的損失也非常嚴重。在小街口和殘缺的壁壘處,都堆滿了奄奄一息計程車兵和已經死去計程車兵。在那些從一開始就與他作戰的一百個士兵中,能繼續再打仗的已經不到七十人了。

這時,上午很快就要過去了。第一支援軍隨時都有可能開到,至於蘭開斯特黨,自打這次猛烈的突擊潰敗以後,顯然已經沒有力量再發動新的進攻了。

在相連的兩所木屋中間的一堵板壁上,釘著一隻日規。在冬天淡淡的陽光下,日規正指著上午十時。

迪克轉向他身邊一個瘦小的、正在包紮手臂上創傷的弓箭手。

“這一仗打得真漂亮,”他說,“我相信,他們再也不敢進犯了。”

“爵士,”那個身材瘦小的弓箭手說,“您為約克黨打了一次漂亮的勝仗,可是您為自己打的這一仗,卻更珍貴呢。還從來沒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