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憤怒,反而帶點憐憫:“你視臣下為肩上之鷹、掌下之犬,可用則用,無用則棄,卻不知當你無剛之際,旁人棄你不棄?”
寧昭終於動怒:“你……”
容若似乎豁出去了,他不怕再一次黑獄之災,他不怕更加血腥、更加恐怖的報應,對於朋友的擔心和因之而起的義憤讓他情不自禁再逼近了一步:“你的確是一個了不起的君王,你聰慧,你決斷,你堅忍,你知道何時該舍,何時該取,當舍之際,絕無遲疑,你深通一切權術運用,可是,你沒有君王的胸襟、君王的氣魄、君王的度量。君王是萬民之主,君王是要坦蕩蕩立於天地之間的國家主宰者,君王不可能完全摒絕陰暗,但卻需要更多的光明。”
寧昭從不曾見過容若這般氣勢如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一直在隱隱地痛,所以根本無法集中精神似以前那樣,對他予以有效的反駁:“什麼陰暗與光明,史書中所謂仁君,背後有的,不過是……”
容若根本不聽他的強辯,忽的淡淡笑笑:“濟州之變,我與七叔曾暢談一夜。當初他本可一舉掃盡所有人,卻還是把他們輕輕放過。我曾問過七叔,為什麼手下留情?為什麼因為我的一句話、一個心願而這樣做?為什麼寧可不留子嗣,也要保護我應有的權位,給我這樣的尊重?他回答說……”
他的眼神穿過寧昭,穿過書房,彷彿在剎那間,看到極遙遠之處:“身為君王,為了國家,為了百姓,必然要使用種種權謀,但我卻絕不希望,後世之人,翻開我們的史書,看到的,只有權謀。”
他的眼神凝回寧昭臉上,淡淡道:“你的權術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