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跺著腳,伸手他的後背,也不肯撒手。
最後林蕊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被他帶到了旁邊。
鄒鵬又喝下了一口米酒。
他想他真的醉了,因為連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在嫉妒誰。
窗外看不見星星,也沒有月亮,灰濛濛的天空顯不出丁點兒光亮。
往嘴裡頭塞蘋果派的播音員感慨“此時此刻,除了在這裡的我們之外,世界上起碼有半數人口都在歡度平安夜。”
旁邊的薛老師突然站起來,走到角落裡頭的鋼琴邊,開始彈奏。
如水一般的樂聲從她有些粗大的指尖流淌出來時,林蕊辨認出了是那首著名的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
她靠在蘇木身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首曲子了。
上一次是多久以前少女困惑地側著頭,似乎要想起來的時候,一抬眼瞥見窗外,她立刻驚呼“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今年無論是小雪還是大雪,江州都不曾降雪。現在,過了冬至,在平安夜,天空終於飄起了雪。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而至,帶著股不管不顧的爽利。
林蕊卻有種時間停止的錯覺,她驀然想到了不知道在哪兒看到的一句詩“憑軒聽雪語”。
雪落下會有聲音嗎
“唱一個,來,我們的安妮唱一個我愛你,塞北的雪。”有人拍著手掌攛掇林蕊。
旁邊的人登時鬨笑,說他狹促,故意搞得不倫不類。
林蕊不想唱歌,她靠在蘇木肩頭,耳朵捕捉著鋼琴聲,視網膜上印著的,全是一片片飄落的雪花。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時候,薛老師站起了身“大家要有事的話,就先走。沒事的人,就繼續留下來熱鬧。”
林蕊想要進行最後的狂歡,她明天就要被迫上場考試。
可惜蘇木堅決地搖搖頭,逼她抬頭看牆上的時鐘。
現在走的話,他們還能趕得上數學補習課。
林蕊盯著鍾,感覺鐘面變成了老李的臉,頓時驚悚地搖搖頭。她得再去吃一個蘋果派壓壓驚。
薛老師將一個紙盒送到她手上“聖誕節快樂,回去路上小心安全。”
林蕊抓著蘋果派的手呆愣在空中,那個,不是,導演,我還可以再大戰三個小時。
“明天考試加油,晚上好好複習。”薛老師幫她攏了攏因為跳舞而有些凌亂的頭髮。
林蕊的心可遠比頭髮更凌亂。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薛老師,不是,導演,您這樣過河拆橋真的合適嗎
說好的人與人之間的友愛互助呢。這不和諧,真的一點兒都不和諧。
她哭喪著臉被蘇木帶出門。
“等我一下。”鄒鵬追出來,抬頭示意天空,“今天還是坐公交車。”
蘇木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我們今天本來就是坐公交車過來的。”
天這麼冷,騎車吹冷風很要人命的。
鄒鵬心想喝醉了果然舒服,他竟然不覺得蘇木的話噎人。
他沉默地跟著兩人上了公交車,然後找個靠後的位置坐下,默默看著窗外。
外頭真有人應景地播放著我愛你,塞北的雪。
林蕊偷偷地跟蘇木顯擺“這小子肯定是認清了事實,受打擊了。”
“什麼”
林蕊白了眼旁邊遲鈍的傻孩子“腦袋瓜子是漿糊啊,你都沒看出來,他一直在覬覦我們家林鑫同志。”
看看,上次去江州大學,知道林鑫同志每個週末勢必要跟愛郞共同為事業而奮鬥之後,這小子是不是鬱悶了
“我們家林鑫同志哪裡是他能夠肖想的。”林蕊得意洋洋,“我粉的c就沒有拆夥的道理。”
蘇木茫然地看著她,疑惑道“什麼意思”
“就是拆c的野合絕對沒有好下場。”
少年更加滿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你個腦子缺根筋的傢伙,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林蕊惡狠狠地抱怨,“跟你說話怎麼這樣累呢,什麼都要問。”
蘇木狗膽包天“我這叫不恥下問。”
林蕊毫不客氣地拳頭招呼“你想死嗎”
鄒鵬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耳朵敏銳地捕捉到前面少男少女的嬉笑聲。
他們可真快樂,他們可真幸福。
然而這熱鬧只屬於他們,與他是沒有半點兒干係的。
車子到達鋼鐵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