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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衣,腰繫絲帶,頭戴呢帽,或裹絨巾,足著毪子長靴。女子衣長衫,毪裙,繫腰帶,頭戴八柱,項圍珠串。

喇嘛服飾,因階級而異。上焉者內著襯衣,外纏紅黃譁嘰披單,帽作桃形,靴為紅呢制,手拿佛珠,口誦佛號。其下,則粗呢披單,交縛上體而已。藏民住宅皆為層樓,上中層任人,下〃層為豢養牲畜,屋頂扁平,或上覆泥土,室內及牆壁彩繪山水人物。若喇嘛寺,則樓高有十層者金碧輝煌、極為壯麗。

我軍由川出發時,適###由京返藏,途次,得其藏王廈札密報謂:〃英兵已退,川軍大至,恐不利,宜制止之。〃###既向清廷求援,又不便反覆,乃密令廈札發藏兵萬人扼要拒之。川邊大臣趙爾豐,知其謀,乃自率兵入營,由北道進剿德格叛匪,而令鍾穎所率川軍由北跟進,會師於昌都。

全軍集中打箭爐待命,約一週,鍾統領始至。又準備三日,即出發。由打箭爐出關,即屬川邊境。其人藏大道,至巴、裡塘,昌都,恩達、碩板多,丹達、拉里、江達、至拉薩,為川藏大路,逐站人戶甚多,是為康藏南路驛傳大道。我部奉令改由北道出關,行一日,由折多塘北向,經長壩春、霍爾章谷、甘孜、曾科、崗拖,至昌都,或繞崗拖趨類烏齊,三十九族,至拉里;為北路。道路荒僻,往往一二日無人煙。

藏地行軍,動需烏拉馱運。又須二三日一換,故無烏拉,即不能行一步。蓋彈藥糧襪,行李乘騎,每營須牛馬二千餘頭之多,悉取給於沿途藏人。長途行軍,決非內地伕役力所能任。即內地之馬,一入藏地,亦不堪用矣。趙爾豐以陸軍初入藏,情形不熟,恐淬遇戰,烏拉不繼,故令我軍走北路,為策安全也。 我軍由爐出發之日,適雨雪交作,寒風刺骨,軍隊與烏拉,恆混雜而行。此路名雖驛站,半為山徑,砂礫遍地,雪風眯目,時登時降,軍行甚苦,沿途絕少居民,抵折多塘宿營,已七時矣。天黑路滑,部隊零落而至。士兵喧呼聲與牛馬嘶鳴聲,直至夜半始止。官兵鹹縮瑟戰慄,不勝其悽楚焉。

由折多塘經長壩春、道塢、霍爾章谷,至甘孜一帶,沿途均有村落。居民數十戶或數百戶不等。途中亦有小村落及喇嘛寺。此二十餘日中,天色晴霧,道路皆沿山腹或山溝行。甚平夷。猶憶第一日由爐出發,官兵飽受風雪之苦,僉以此去苦寒,必更有甚於此者,殊次日,天忽晴霽,沿途風清日暖,細草如茵,兩面高峰直矗,山巔積雪,橫如匹練。有時出岫白雲,與摩天積雪,共為一色,凝眸遠望,奇趣橫生,幾忘塞外行軍之苦。

餘任督隊官,每日必於黎明前率通事藏人及各隊監營官;乘馬先行。一日,將抵長壩春時,天和春軟,周道如祗,一望平原無際,藏人揚鞭策馬,疾馳如飛,群馬奔逐,勒之不能止。餘馬術未精,身重腿輕,左右顛簸,兒跌下,勉馳至宿營地,已汗流俠背,腿痛不能行矣。

《艽野塵夢》第一章 成都至察木多(3)

一日,行抵道塢,天尚早,因偕同人閒步近郊,有民舍十餘家散居疏林間,草美而細,風景如畫。林外一溝寬四五尺,碧水清淺,魚多而巨,往來遊躍。餘等正苦無看,將取之食之。又疑此地居人甚多,豈無網罟,河魚之繁殖如是。詢之通事,始悉藏人死後,不用棺封。土掩其上者,延喇嘛諷經,寸桀其屍,以飼雕鳥,為###。其次以火焚之,為火葬。下焉者投屍水濱,任魚鰲食之,為水葬。故藏人無食魚者。餘等聞之,乃止。

霍爾章谷,居民百餘戶,已改土歸流,設理事官於此。漢人甚多。我軍出關後,沿途所見;皆赭面左衽之藏民。所食,則酥油糟粑奶醬。荒山野戶,又無蔬菜可購。竟日疲勞,不獲一飽。出發時,原擬多帶食品,因林修梅力言不可,致途次食不甘味,至以為苦。至是,始有物可市。共購豬一頭,魷魚數斤,切碎,豆鼓炒之,分盛兩桶,載之以行。修梅猶嘖有煩言,餘等亦不之顧。然以後每餐,修梅則較他人搶食為多,其饞酸真可鄙也。

途次,見烏拉千百成群,尚未注意。至霍爾章谷換烏拉。先日傍晚,尚未齊。夜半,聞四野聲喧,視之;乃藏民送烏拉牛馬至矣。漫山遍野而來,不下數千。餘方慮明晨掉換烏拉,馱裝捆載,不知費時幾許。迫次晨起視,則一人挾一駝,置牛背上,每駝重逾百斤,竟能舉重若輕,約一時許,而二千餘駝糧彈捆載已畢,身手敏捷,誠非漢人所及。因見體力強,不覺健羨無已。無怪唐代屢為邊患,郭馬名將,尚不敢言戰,而言和也。

每日宿營,牛馬擁擠坪中,藏民卸裝,更為迅速。駝牛二千餘頭,不及一小時即卸畢矣。藏民揚聲,駝牛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