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鏡鬆了一口氣。
男人絕望的掙扎,怒睜的眼睛像是要迸出血來。
☆、雄雌
阿福和旺財,一黑一白兩頭油光水滑的田園犬——簡稱土狗,不過經十方和尚考證,這對土狗具有四分之一的狼族血統,所以,當這兩條狗竄進地牢的瞬間,一聞到濃厚的血腥味,便以惡犬吃食的姿態撲向懸在鐵柱十字架上的男人。
“坐下!”幽閒揮起皮鞭,抽在男人前面一尺之地的石板上,留下了灰白的印記。
二犬老老實實的蹲坐在地,對著天花板嗚咽幾句,吐著舌頭看著幽閒。
“都很乖嘛!”幽閒揉了揉二犬頭頂的毛皮,側臉對著然鏡說,“你要是不想讓我看見更多,就把他轉過去呀,也方便阿福和旺財……。”
噗!情急之中,男人居然一口將塞進嘴裡的抹布噴了出來,可見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狼心狗肺不得好死千刀萬剮衣冠禽獸!!!”男人唾沫橫飛、口齒還算伶俐,“我招!我他媽的招!”
幽閒置若罔聞,掏出剛剛從薔薇手裡摸過來的緋色瓷瓶,寵溺的對阿福和旺財說:“今天委屈你們了,這傢伙長得欠看了些,嘿嘿,這個給你們助興……。”
“不用了。“然鏡黑著臉,奪過瓷瓶。
“唉。”幽閒長嘆一聲,手指從男人的頸部往下一直劃到腰際,“神不是那麼好做的,你還是從做人開始吧。”
男人怒髮衝冠,眼底卻有掩飾不住的懼意。
幽閒和然鏡牽著狗離開囚室,一直守候在外的武信旋臉色甚是難看,他低聲道:“幽閒,你又胡鬧。”
“奶哥哥,我是嚇唬他的。”幽閒俯身摸著旺財的鼓囊囊的肚皮,笑盈盈道:“旺財和阿福是一對小夫妻呢,我怎麼可能讓第三者者插足它們?何況,人家旺財肚子裡有了小狗崽,就要做媽媽了呢。”
武信旋哦了一聲,拿著紙筆過去記錄男人的口供,走了幾步又迴轉過來,叮囑幽閒,“旺財生了狗崽,記得給我留兩隻。”
幽閒點頭,“好說,好說,別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奶孃啊,她會拿掃把打我屁股的。”
兩人相視一笑,成交!
可憐的旺財阿福毫不知情它們的寶寶成為了這筆“骯髒“交易的犧牲品。
……
幽閒然鏡牽著阿福旺財從茅屋裡出來,這座茅屋建在紅葉山腰,觀其外表,竹籬笆圍著三間茅草房,院子裡晾曬著野味臘肉,很難想象裡面藏著那麼多暗室機關。
“咦,這不是回紅葉寺的路。”幽閒被美&色所誘,跟著然鏡走了半里才發現路徑不對。
然鏡溫煦一笑,“請帖上寫著請你來賞雪,我怎麼能食言呢。”
“然然然——鏡。”幽閒覺得渾身不自在,“你你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當然不一樣。”然鏡笑意更甚,牽起她的右手,輕輕一握,“我想清楚了,儘管我們之間的確有太多太多不可能,你說勝者為王,敗者暖床,可是那夜之後,我就把你當做妻子,做丈夫的,怎麼可以把劍對準妻子呢?前方的確是一條分岔路,但是誰說分岔路就沒有相交的時候?”
然鏡折了一根枯枝在手,在地上畫了兩條線,“你看,人生的路總是充滿著各種變數,所以它是一條曲線,而非直線。”
枯枝在薄薄的雪地上蛇形前進,然鏡道,“吶,就像這樣,你是北焰國公主,我是南焰國王子,但是我們有同一個祖先,如果焰國沒有分裂,我們就是遠方親戚;你在北,我在南,最終我們還是相識在紅葉山了。”
兩條曲線相交在一個點上,纏在一起,難捨難分,然鏡道:“你我將要各自回國完成使命和夢想,這兩條線勢必會分開。”
曲線交匯之後,又分開前行,然鏡繼續道:“這兩條線必將漸行漸遠,但是它們肯定也有再次交匯的一天,緣死緣生,紅塵如斯,未來的事情有誰知?我不會為了未知的事情而從此放棄與你攜手賞雪的,我會一直等待著兩條曲線交匯,即使帶著這份執念進入墳墓,相信那個時候我也是笑著的。”
霎時,漫山冰雪,消融成一江春水。
一雙人靜默相擁,一對狗在林間追逐嬉戲,冬天,是個很美的季節呢。
……
塵世間無處不是天堂,又無處不是地獄。
此刻,薔薇就覺得自己身處地獄。
“你——你想幹什麼?”薔薇縮在牆角,像街頭被惡少調戲的良家少婦似的抱著身體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