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堯拿著白蘞又還給他的筆記本,詫異間,不遠處的二人已經走近。
“你們來得有點晚。”白蘞右手撐在行李箱的拉桿上,白色外套就這麼隨意地放在臂彎。
姜附離跟許文堯見過,也不意外在這看到他。
聽著白蘞的話,姜附離只冷冷朝身邊的馬院士看過去一眼。
馬院士今天要出發時才發現他車牌限行,就讓姜家的司機繞路來接他,但他絲毫不尷尬,而是自顧跟白蘞說話,“還有160天,你切不可放鬆學習。”
“我知道。”白蘞頷首。
馬院士對於白蘞的領悟力還是有了解的,他只是奇怪領悟力空間感這麼強的人怎麼現在才被發現:“綜述看完,就可以看一些優質的碩士博士論文。”
“呵。”旁邊,等著兩人說話的姜附離聽到這才冷笑一聲。
對馬院士那句“優質”表示質疑。
現在確實很多水貨,馬院士辯駁不了:“……我給你再列個書單,先了解專業詞彙跟釋義。”
至於頂刊,白蘞現在還沒接觸的資格,先從小的範圍培養起,一些大的學閥家族,從兒童時代就開始培養孩子的科研精神,白蘞這啟蒙不算早的。
“我們要趕飛機。”姜附離沒打擾兩人說話,手壓在白蘞箱子的拉桿上,懶洋洋地站著,只在時間到了550的時候提醒。
他們申請的航線是6-9點。
最後馬院士才看著白蘞,“我在江京等你啊。”
見兩人終於說完,姜附離指尖輕輕點著拉桿,微微側眸,一如既往的清冷,“你要回哪?”
他問身邊的許文堯。
“學、學校。”許文堯目光放在馬院士身上,依舊沒回過神。
那就是江京大學,姜附離安排他,“你回去能帶馬院士一起嗎?他也去江京大學。”
馬院士轉頭看許文堯,沉聲道:“那麻煩你了,同學。”
許文堯從小修養就好,心性也穩定,人生這麼多年第一次這麼沒有禮數,說不出話——
原來白蘞要等的人是馬院士?
能進馬院士的實驗室……不對,可能是能單獨見馬院士一面,那都是所有物理學學生的夢想,馬院士對於學物理的學子來說,是啟蒙也是國內物理領航人物。
他身體不好,近些年來又一直醉心量子與晶片研究,深居簡出,最近一年也就上次的講座公開露了一次面。
這種出現在教材上的人物對許文堯來說是神話般的存在。
馬院士這一類人,就是活著的時候都不能太過曝光,需要嚴密保護。
“那我們就先走了。”白蘞向馬院士跟許文堯告別。
她伸手拉過自己的行李箱,在姜附離有些鬱悶的目光裡把外套扔給他,兩人一同往通道走去。
許文堯站在原地,等看不到兩人的身影。
他才反應過來看向馬院士,聲音有些木:“馬院士,我們現在走?”
“好。”馬院士不演講不教學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架子,他穿著灰撲撲的棉襖,不是什麼國際大牌,一臉溫和的笑,這麼走在路上的時候跟普通老人幾乎沒什麼兩樣。
許文堯帶他到自己的車上,等馬院士坐在了後座,許文堯透過後視鏡看到座椅上的老人,他才恍恍惚惚意識到,這是真的馬院士。
馬院士笑笑:“別緊張,你也是物理系的?”
“對,”許文堯握緊了拳又鬆開,然後開口解釋,“我沒想到阿蘞要等的人是您……”
“這有什麼好說的,”馬院士擺手,“拋開物理,我也就一普通老人,放在萬物星辰中,不過一粒塵土,你不用緊張。”
越研究物理越發現自身的渺小,文明也不過是地球的過客,這種過於渺小的空虛感要有很強大的內心才能抵抗住。
“白蘞同學是一個很有天分的人,”馬院士想起來白蘞,她得天獨厚的天分跟她強大的內心,世人少有,“真希望她早點來學校。”
許文堯發動車,對於馬院士的感嘆卻驚駭不已。
一時間,所有解釋不通地方的瞬間串聯起來。
為什麼能給他馬院士的票。
甚至於……
為什麼黃院長會加他!
原來一切源頭都是白蘞本人……馬院士竟是如此看重她?
他只是看白蘞一個人在飛機場等人挺孤單,所以陪她等,誰知道……把馬院長等來了。
上午九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