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前日聽聞鶴池街的徐秀才制了一塊牌匾,親自送到羅通府中,那羅通見後欣喜若狂,命人高掛於大堂之上。我素聞那徐秀才文才出眾,又天生一副傲骨,這等行徑不似他一貫所為,因而心下奇怪,便讓人去看了看,那匾中所寫,倒底是哪幾個字。來人回報,匾中所寫乃是‘青天高一尺’五字,我心下一琢磨,不由得失聲大笑。你們可知他言下之意麼?”卓清笑道:“想是那人說羅通這狗官大肆盤剝,連地皮都給颳去了一層,青天故而才會高出一尺。”韓世忠道:“正是此意。”眾人一齊大笑。韓世忠又道:“想來那羅通不但是貪婪無及,還是個不學無術的小人,竟連這等淺意都識不透,實在是無用之極。”
卻聽趙瑗繼續說道:“今早我聞聽此事,立時便與韓大哥一起趕到他縣衙之中,將他斬於馬下。”趙仲謀說道:“這份禮物實在是在下日夕所思,多謝殿下為我兄長報仇。”趙瑗說道:“趙大哥言重了,就算此人與趙大哥無仇,小弟也要為這鹽城一縣百姓除此大害,今日其實也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卓清卻道:“為民除害固然重要,但殿下你擅殺命官,就不怕朝中佞臣藉機中傷你麼?”趙瑗尚未回答,卻聽韓世忠說道:“這倒不妨,我自會上表力陳此事,殿下亦蒙聖上特許,五品以下官員可先斬後奏,二位儘可放心。”
趙瑗又指著那面金牌說道:“這是我秀王府的令牌,二位若有為難之處,可持此令牌到各府縣衙門之中,要錢要人但憑開口。”趙、卓二人謝了。'手機電子書網 Http://。。'
次日一早,趙、卓二人辭別眾人,一起南下。臨別,趙仲謀向趙瑗言道:“殿下英明睿智舉世無匹,望殿下善自珍重,勿負萬民之望。”趙瑗微笑道:“趙大哥過獎了,小弟自會珍重,二位他日若有佳音,千萬教人帶個信來,好教小弟也代為歡喜。”趙仲謀怔道:“什麼好音?”心下茫然不解,側目看了看卓清,但見她聞言頓時臉色緋紅,一副又羞又惱的樣子,卻又不敢分辯,心想:“原來殿下又是說我二人之事。”當下臉色微紅,忙岔開話題,說道:“殿下,在下尚有一事相托。”趙瑗道:“趙大哥請講。”趙仲謀拿出他昨日相贈的那隻錦盒,又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說道:“煩殿下差人替我將這封書信和錦盒按址送到我義兄家中。”趙瑗道:“這個容易,我這就命人送去。”一揮手,命身邊侍從將二物接過。韓尚德見趙瑗敘話已畢,走近身來,指著身旁的一匹白馬向趙、卓二人說道:“這匹玉花驄原是小將的坐騎,雖比不得趙少俠的寶馬神駿,但也是萬中選一的良駒了,今日送於二位,還請笑納。”韓彥直在一旁又道:“馬上革囊之中有些路資和乾糧馬奶等物,是供二位路上用的。”趙、卓二人齊道:“多謝二位兄長。”韓氏兄弟點點頭,微笑道:“二位一路保重,他日若是有暇,請到平江一聚。”二人一齊答應。
趙、卓二人向趙瑗及送行的韓氏父子三人拱手作別,策馬而去。二人馳出十餘里地,卓清道:“此番遠來平江不覺已是七日,我與母親相約之期已為時不遠,須得儘快趕去雁蕩才是,仲謀,你跟不跟我同去?”趙仲謀聞言,心下不由得大為躊躇:聽先前清兒母親所言,似乎對自己並無多大好感,若是冒然前去,只怕她心中不喜;但自己與清兒二人相處三月餘,數千裡共騎北上南下,言語投機,兩情相悅,若就此與她分別,此後天各一方,相聚不知何日,卻是說什麼也割捨不下。此時聽得卓清這一問,不禁半晌答不出話來。卓清見他模樣,便知他心中所想,微笑說道:“不必想了,你自然是與我同去了。一來呢,去看看我們雁蕩山的風光;二來我娘神通廣大,說不定這時已將我爹找回,你也正好向他請教槍法,便是我爹不在,我娘武功卓絕,槍法了得,眼光獨到,讓她替你推敲推敲,也勝過你自己苦思多日;三來呢……”說到這兒不禁略感羞澀,語音漸低,“你若要與我交好,也終須見一見我的父母,常言道:‘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一味推延迴避卻也不是辦法……”說到這兒,不由得嬌羞無限,聲音幾不可聞。趙仲謀心想有理,笑道:“想不到我今日卻成了羞見公婆的醜媳婦。”卓清嬌嗔一聲,提起馬鞭,作勢欲打。
二人並騎又行出數里,趙仲謀問道:“卻不知我該帶些什麼禮物去才是?”卓清心想他所說有理,但禮物之選卻是頗費思量,正自思慮,卻聽趙仲謀含笑說道:“若是這般空手相求,便想將他們養了十數年的女兒帶了去,未免也太過失禮了。”言罷不禁輕笑。卓清聞言又羞又惱,但心下卻不禁欣喜,揚鞭向趙仲謀身上打來,嗔道:“讓你再胡說!”趙仲謀早有準備,一催坐騎,紫燕馬四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