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不須多禮。”
正言語間,忽聽下來人報,知府王大人命人來請趙大人到府衙議事,說是有緊急公務要向趙大人稟報。趙仲謀與虞榮林對視一眼,心道:“果然不出所料,王建邦一將御賜金牌搶去,便來與我們為難。”虞榮林道:“好,他萬萬料想不到大人尚有尚方寶劍在手,我們正好拿他問罪。”當下趙仲謀取了寶劍,與卓清、虞榮林等人一齊出了行轅,徑往贛州府大堂。
眾人來到府衙,也不見王建邦前來迎接,與先前那般殷情相待,已大為不同。堂上王建邦虛右位以待,趙仲謀方才坐定,便聽王建邦向堂下眾官員說道:“本官接到密報,說現今常有不法之徒偽造御賜信物,假冒欽差,敗壞朝庭聲譽,為害百姓,惡名累及每位身負聖命,代天巡狩的真欽差,……”說到這兒,側頭向趙仲謀一望,又道:“便如本官身側的這位趙大人,愛民如子,對我贛州城二十萬百姓之難更是感同身受,本官與眾位大人都深信趙大人乃是身負皇命的真欽差。然而,人言可畏,若有人對趙大人身份有所懷疑,不免於大人的清名有損,更將不利於贛州一府賑災、安撫之大計。故而本官今日當著眾位大人之面,請趙大人取出御賜金牌,讓大家親眼鑑證一下,以證實趙大人的身份。”轉頭對趙仲謀道:“趙大人,你看這般可好?”趙仲謀心中冷笑,暗想:“你料定我取不出御賜金牌來,故而編出這番鬼話來擠我,我若是不肯,你還能對我容情麼?”當下微微一笑,說道:“王大人所言極是有理,只是今日不巧,那面令牌我已交給親隨到鄰縣借糧去了,眾位大人若要查驗,再過一月,等他借糧迴轉,自當與眾位大人傳看。”王建邦雙眉一斂,說道:“御賜金牌何等重要,趙大人豈能隨便交與他人,大人說笑了吧?”趙仲謀道:“本官又豈敢與眾位大人說笑。”王建邦道:“趙大人身邊並無御賜金牌,那又如何能證明大人的身份呢?”趙仲謀道:“這個容易,你帳下的蔣來雲大人當日在刑場監斬,曾親眼見過本官手中的金牌,你召他前來一問便知。”王建邦道:“好。”當即傳蔣來雲上前問話。
那蔣來雲幾步走上堂來,說道:“當日刑場之上,下官確曾見趙大人手中有一面金牌,至於是不是御賜信物,一來下官從未見過真正的御賜信物,難以辨別;二來下官年紀老邁,雙眼昏花,看不太清楚,因而難作定論,還望二位大人恕罪。”王建邦道:“這麼說,你是無法證明趙大人欽差的身份了?”蔣來雲道:“正是。下官失職,惶恐至極。”王建邦揮手命他退下,轉頭向趙仲謀道:“還有人見過金牌,能幫大人證明身份麼?”趙仲謀道:“虞榮林虞大人可以為證。”王建邦道:“虞大人蒙大人相救方才保全性命,他的證詞按理當作不得數。大人還能找人證明自己身份麼?”趙仲謀搖了搖頭,道:“沒有了。”王建邦雙眼一翻,神情忽變,說道:“大人既是難以證明自己身份,那可休怪本官翻臉無情了。按大宋律例,假傳聖旨,假冒朝庭命官,可都是死罪呵;退一步而言,便算你真是欽差大臣,失落了聖上御賜的信物,一樣罪在不赦,本官若是殺你,也是有功無過。”當下一聲呼喝,命人將趙仲謀拿下。
堂下眾官兵正要動手,忽聽一人說道:“人證雖是沒有,但若有物證,當也能證明趙大人欽差的身份。”眾人一看,說話之人正是虞榮林。王建邦料想趙仲謀再無欽賜之物,言語儘可說得堂皇,當下說道:“虞大人所言不錯,趙大人若能再取出一物,證明欽差的身份,下官當即向大人叩頭賠罪。”趙仲謀道:“本官忽然記起,還有一物可證明本官的身份,……”說著緩緩站起身來,取下腰間的“尚方寶劍”,說道:“只是大人乃是秉公辦事,磕頭賠罪倒也不必了。”趙仲謀持劍在手,將寶劍抽出一尺來長,遞到王建邦身前,說道:“王大人,請你鑑別一下,此劍是真是假。”王建邦見了尚方寶劍,不禁肝膽欲裂,暗想以前在朝堂之上,常見聖上身旁有一人持劍侍立在側,那寶劍的模樣便與眼前這劍一模一樣,堂上見過此劍之人為數不少,若想否認,也絕難辦到,當下只得顫聲道:“下官又怎能信不過大人,此劍自然是真。”隨即朗聲向堂下眾人道:“此劍乃是貨真價實的尚方寶劍,諸位大人如有疑慮,儘可上來親眼驗證。”眾官齊道:“大人既已驗明,下官又怎敢再有異議?”趙仲謀將尚方寶劍置於案上,說道:“如此說來,無人再對本官的身份有所置疑了?”王建邦道:“這個自然。”
趙仲謀道:“現今災情緊急,關於救災、放賑、安撫諸項事宜,各位大人有何良策?”眾人不語,緘默良久。忽聽一人朗聲說道:“下官有一件關乎救災、放賑、安撫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