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五百軍士收拾戰場,自與趙、卓二人出鎖崖關徑投明陽縣而去。
趙勇與帳下眾將苦苦相留,趙仲謀笑道:“不瞞趙將軍說,徐將軍嗜酒如命,你鎖崖關上若無好酒,只怕留他不住。”趙勇只得作罷,親自將三人送出二十餘里,方才返回軍中。
三人縱馬行出七十餘里,剛進得明陽縣地界,遠遠便望見前面官道驛亭邊人頭攢動,似有數十人迎在路邊。馳到近前,當先一人上前行禮道:“敢問三位可是徐、趙二位少俠和卓姑娘?”趙仲謀道:“正是。不知前輩又如何認得在下三人?”那人微微一笑,說道:“三位舉手破敵,大敗金軍數萬之眾,此事早已傳遍天下,在下又怎能不識?”三人聞聽,心道:“此人好生了得,我們殺退金兵之後便即來此,前後不過幾個時辰,他竟能得知訊息,先行在此迎候。”徐逍問道:“前輩有何指教?”那人說道:“在下明陽縣令柳潛,特來向徐少俠請罪!”三人大奇,徐逍問道:“卻不知柳大人此言又從何說起?”
柳潛不答,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在下已在驛亭上備下二十斤桃林猴兒酒,請三位容我置酒作陪,再將此間情由細細稟來。”徐逍聽說有此佳釀,在馬上哪還能坐得住身子,忙與趙、卓二人隨柳潛進了驛亭。
四人在亭中坐下,柳潛高聲說道:“陶管家,你還不出來向徐少俠敬酒賠罪麼?”一人應聲而出,走到跟前,說道:“徐少俠,先前老朽言語多有冒犯,尚請少俠大度包涵。”說罷,滿滿倒了杯酒,恭恭敬敬地遞到徐逍跟前。三人一看,原來卻是神廚樓中那姓陶的老者。
徐逍接過酒杯,一口飲幹,跟著輕輕一笑,說道:“在下年少輕狂,行為放蕩,也難怪前輩看不下去,又何罪之有呢?‘賠罪’二字,再也休提!”陶管家道:“徐少俠氣度不凡,果不愧英雄本色!但這個‘服’字不寫,老朽心中難字。”說罷,從懷出取也一大幅書卷來,便欲交到徐逍手中。徐逍心知這書卷之中所寫,必然是個大大的‘服’字,當下也不待他將書卷展開,信手奪過,一把扔出老遠,笑道:“先前一時戲言,前輩您又何必當真呢?前輩若是心中難安,請前輩替我辦一事如何?”陶管家道:“請少俠吩咐。”徐逍道:“金軍主將罕克倫的首級就掛在我那白馬的鞍邊,請前輩取了首級,徑往神廚樓中告知眾人,在下幸不辱命,已殺退金軍,至於賭賽一事再也休提,先前銀兩,請眾人各自領回。徐逍言行狂悖,還請大家海量包涵。”陶管家道:“少俠言重了!老朽這便前去。”說罷,取了首級,騎馬而去。
四人連飲數杯,柳潛向身後僕從說道:“徐少俠酒量如海,再這般喝下去,老朽怕是要不勝酒力了,給徐少俠換個大杯上來,一飲即添,也不必再等我們了。”趙、卓二人一齊笑道:“可不是麼。”徐逍連稱失禮。
又飲數杯,柳潛說:“那日小女偶過神廚樓,見徐少俠如此模樣,非但不以為忤,竟還看出少俠原是英雄落魄、報國無門,方才有此狂放不羈、酒色自汙之舉。回到家中,見我正為鎖崖關下軍情憂心,便說道:若能請得徐少俠出馬,退金軍只在舉手之間。小女自幼聰穎,輕易從不開口,老朽當時聞聽,心下也是大覺驚異,暗想關前軍情緊急,即便是孫、吳復生,只怕也無必勝之算,難道徐少俠才略果真如此了得?心中不敢盡信,還特意與小女上得神廚樓來,看徐少俠喝了好大一會兒酒。一看之下,果見徐少俠大異於常人。小女還說,如此英雄,必視功名富貴於無物,極難用言語說服。老朽這才回到府中,命家人陶明來到樓間,對少俠言語相激,果然觸動少俠英雄之氣,去關前殺退了金軍。其實陶管家口中言語盡是老朽所教,當向少俠賠罪的,應是老朽才對。”說著舉杯站起身來,說道:“老朽言語冒犯,還請少俠恕罪。”
徐全提起大杯,一口喝乾,說道:“此事先前在下不曾知曉,待得知了老丈原是貴府管家之後,自不難想到。只是不曾料到徐逍高樓賣醉,對明陽英雄無禮,除了趙大哥、卓姑娘二位不以為忤之外,竟還有令嬡這般的知已,柳大人的千金,果然不凡!”柳潛說道:“提起小女,老朽正有一事相求。”徐逍道:“大人有話請講。”柳潛說道:“小女年方二八,雖不通武功,但說到才學容貌,倒也還過得去,僅上月至今四十餘日間,便有二百三十七人上門求親。這二百餘人間,不泛才智之士,老朽有時也不免心有所動,但小女說道:若非名揚天下的少年英雄,我不侍之。唯獨見到少俠之後,小女言語間隱隱似有傾慕之意。故而老朽今日冒昧問上一句:少俠家中可有妻室?”
說罷,不待徐逍作答,又道:“三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