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清涼的裝扮再加上平靜如水的情緒,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比殿角的冰盆還要沁人心脾。
果然有人沒有放過這個“大好的時機”,直接上前搶在沈可行禮之前,毫不客氣地挽起她的手,臉上笑得過分燦爛地說:“嘖嘖,瞧這水靈靈地丫頭,也難怪娘娘疼她,誰見了能不愛呢”
四周的人不管心裡如何想法,聽了這話都異口同聲地應和:“尚夫人說得極是呢”
沈可聽到眾人對她的稱呼才知道,原來這人是工部尚書的夫人,因為朝中姓尚且夫人有資格來碧溪苑的,就只有工部尚書尚瑜鑫,關於這個姓,私下還有不少胡亂的傳言,說尚瑜鑫的仕途肯定就止步於尚書一職之類。
身旁的人還在不住口地誇讚著,沈可佯裝似不好意思地半垂下頭,頭頂地流蘇劃過優美地弧線,藍瑩瑩地晃著所有人的眼。
尚夫人很誇張地湊近她的頭髮,看著那頭飾讚不絕口地說:“這首飾瞧著真是讓人打心裡喜歡,讓沈姑娘這麼一比,我就覺得自己頭上的這些,還不如丟回去熔成錠子算了,不知道沈姑娘這首飾是哪兒買的,跟我說說回京之後我也好去買幾樣撐臉面。”
沈可眼角的餘光感受到不遠處戶部尚書夫人的關注,知道這位怕是被派來或是騙出來打前站試探的,倒也不隱瞞,依舊靦腆地說:“尚夫人,這頭飾也不是我自己買的,一時還真說不上來是哪家店的,待我回去問問清楚,到時候差人去府上告知可好?”
“用不著那麼麻煩。”這尚夫人不知是爽快得過頭還是傻得到家,竟從袖子裡直接掏出張銀票塞進沈可的手中道,“我這人素來就眼光不濟,若是讓我看個什麼工具我倒是會瞧,看首飾可就晃花了眼,明明自己去店裡瞧著不錯,但回家一戴就覺得俗不可耐,不如沈姑娘戴起來這麼雅緻。所以我也就藏拙吧,勞煩沈姑娘幫我挑揀幾樣,這銀子若是不夠,你就在差人去找我拿,不用替我省錢。”
可這屋裡這麼多夫人和名媛,怕是誰也不敢大庭廣眾下說這句話,可這尚夫人卻說得底氣十足,不過她倒的確是有資本說這句話,她的孃家當初不過是做泥瓦匠出身,也不知是哪一代上就除了個無師自通的人物,不管是亭臺樓閣還是金銀器皿,全都設計製作得精妙絕倫,最後更是直接被宮中請去將作監坐鎮,而後帶動的整個家族全都發達興盛起來。
除了每代最有本事的子嗣要入宮為皇族效力,其餘的基本都在各地開店賺錢,有將作監這塊金字招牌,這生意自然是紅火異常,所以她才有這樣的底氣在大庭廣眾下表示,我家不差錢,不用替我省錢
沈可哪裡肯收這銀票,不住地推辭道:“夫人這可萬萬使不得,待回京後若是尋到做這首飾的人,到時候我陪著夫人一道去挑選您看可好?”
尚夫人聽了這話才不再拉扯,而面上的笑意更深,好像自己佔到什麼便宜似的。周圍的人群中卻已經有人在暗自懊惱,這麼好的機會自己剛才怎麼就沒湊上去呢
沈可臉上漲得通紅,但是心裡卻無半分波瀾,一切都在向著對她有利的方向行進著。
第一卷 侯府人少水深 第一百章 客人
第一百章 客人
太后的突然回京,讓整個京城四處議論紛紛,大家都在擔心是不是宮中要有什麼變故,一時間朝內表面平靜暗流洶湧,城中謠言四散人心惶惶。
在這種混亂的時候,城南順安巷內一家小店鋪的開業就顯得那麼無足輕重,雖然門口的匾額上“瑾年”二字根本就瞧不出是什麼店鋪,但是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下,基本所有人都選擇了對其視而不見。
華海安坐在二樓的雅間內臨窗自飲,雖然端杯的手還是極穩,但兩條几乎要擰成一團的眉毛還是洩露了他心裡的不平靜。
房門處傳來輕響,他極快地起身想要迎出來,但一看清來人是姜秋易,登時又洩氣地坐回椅子上,拎起酒壺只倒出來一個杯底,於是抬手招呼道:“秋易去給爺再打一壺酒”
姜秋易並不理會他手中的酒壺,將手中的銅盆放在桌上,將胳膊上搭著的毛巾浸溼擰得半乾,遞給華海安道:“爺還是先擦擦臉清醒一下,等下沈姑娘怕是就要回來了。”
聽得沈姑娘三個字,華海安登時洩氣地坐回椅子上,悶聲道:“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從碧溪苑回來之後就說要開首飾鋪,開就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你瞧她這地方選的,冷冷清清半日都不見門口有個人路過,店名也稀奇古怪,本來就不多的本錢都花在這些個桌椅擺設、紗幔隔窗上了,店裡除了幾本花樣冊子,哪裡還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