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光透過那開得茂盛的木棉花樹,破碎的灑在他們空曠的四周,冉冉的升起一片旖旎。她看他在夜色下依然光潔的銀狐面具,孔洞中那雙盪漾著波光的明眸媚眼,她如何到此刻才恍然醒悟,他,原來是他?
也不知是不是下意識的想要親自揭開這個答案,她從他壓著的身下緩緩的移出一手,然後慢慢的朝他冰冷的面具伸了過去。
手指終於觸到了那僵硬帶著稜角的下沿,隨著她指端的微微用力,那泛著冷光的銀狐面具,已然脫落在她的掌上。
她深吸口氣,將近顫抖的移開擋在視線面前那拖著面具的手,在看清他向她露出的面容後,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還是重重的震了一下!
翻江倒海的回憶,驀地從腦間衝了出來!
——“我被你看了,也被你睡了,這責任,你是負還是不負?姑娘既然不想負責,那好歹也留個芳名,這樣以後在下一旦聽到姑娘大名,一定有多遠滾多遠,絕不讓姑娘有機會再佔便宜!在下南……若寒。”
他們的初次見面,他便是這樣的自我介紹。
——“若寒,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你和二皇子,真的沒有一點關係?”
——“我的師傅,也是玉峰山的太悟真人。”
——“所以你和二皇子,是同門師兄弟?”
他似乎是有些猶豫,可最終還是答了一句:“就當是吧!”
——“我只對兩種人揮劍,一是我的敵人,那是禦敵;一是我的愛人,那是練劍。你是哪種?”
那場下著暴雨的夜,她看他衣衫浸溼的在樹下痛苦掙扎,她只想替他摸一摸脈象,可卻遭他果斷拒絕,甚至將她遠遠推開。她不願走,欲用那劍術激起他的回應,可是,他還是拒絕了她的靠近。
——“若寒,我與你認識也有一些日子了,可除了聽你說你也是玉峰山劍聖的關門弟子,你其他的身份,我就不得而知了。那你現在是否能告訴我,你還是誰?”她已經忍不住對他好奇起來,因為她才發覺,她知道的他,少之甚少。
——“雪兒,你會在乎我是什麼身份嗎?我再問你,如果要你選擇和人交往,你最先排除的,是哪一類人?”他似是有些擔心的問。
——“皇室的人。”她答得乾脆。
那似乎是她情動的夜晚,雖然當時的她並沒有清楚她自己的心,可是,她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她,死心了。她不會再對皇宮裡的那個擁有高貴身份的人心存愛慕,而她,卻很有可能愛上和她一樣嚮往自由和灑脫的人,比如,他。
——“若寒,你是否是站在二皇子那邊,要助他成為太子,登上皇位?”她只想知道他的立場,以後他站在哪裡,她亦是站在哪裡。
——“本不是,可是,迫不得已。所以,皇位,勢在必得!”
當時的他沒有看她,只是背對著,望向那遠遠的大江彼岸。陽光照著他耀眼的雪青衣袍,那背影她怎會不令她為之觸動?
原來,她時常將他和他的身影重疊,並不是她自以為是的過度迷戀,亦是,他本就是他……
他們擁有相同的背影,相同的身形,相同的氣息,這一切,原來竟只是她自己分辨不清。
她該是笑她自己太傻,還是該怪他對自己的刻意隱瞞?
他還騙她不會舞劍,可她居然傻傻的相信了!
到底她對他的信任,是何時開始愈變愈深的?可那樣的信任,卻也被他做成了幌子。
他究竟,還瞞著她多少事?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望得久了,他閃亮的眸子忽然變得愈加深邃,鼻息也漸漸的變得沉重起來,於是緩緩的低下了頭,用他薄涼的唇,去觸碰她溫潤的紅瓣。
不過輕輕粘合了一會,他就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控制的想要吸取更多。
而她亦是沒有推拒,卻木然的,睜著雙眼看他在她面前百倍放大的俊臉,看他的眉,看他的睫。
他吻得很深,幾乎要把她的芳香盡數吞沒,然後冷不丁的撐起身子,嘴唇離開了她。
她依然面無表情的看他,卻見他突地將那散落的披風扯了過來,捲上她被水浸溼的冰涼的身子,然後一手將她攬起,起身一躍,抱著她飛向那月明星稀的宮殿上空。
他的內力,連帶著她身上的水分一齊蒸去,她的衣裳漸漸幹了,就連她的長髮,也不再沾著她的頸脖。
很快,他將她帶回了他的寢室,袖風一掃,軟紗羅帳翩翩掀開,她便隨著他雙雙躺上了床。
她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