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去……
等等。
這種惡作劇的施法,都只能達到「家宅不靖」的效果,如果見怪不怪,倒也無甚大礙的。
可是報仇式或陷害式的施法,卻兇狠可怕得多,會有血淋淋的惡果。像是偷藏起了柄利斧,這宅子就會出兇殺案,兇手行兇的武器,也必然是斧頭。甚至有可以令得住宅主人滿門抄斬的,十分邪惡,令人髮指。
在對巫術有了一定的認識之後,原振俠早已把這種魔法,當作了是巫術的一部分。所以,對於巨宅之內,可能有祟物這一點,他全然可以接受。令得他皺眉的是,對於這樣一個熱切的希望有下一代的老人,他實在想不出用甚麼方法去說服他才好。
勸他不要那樣做,那是決無可能之事,而如果照他的條件,只怕單是拆卸舊屋,就得花上一年的時間,而且,還必然會浪費大量金錢!
原振俠想了一會,打電話到院長辦公室,問:「怎麼和這個不閒老人會面?」
院長聽得原振俠這樣問,知道他肯接受這個任務了,心中十分高興:「約在律師事務所中進行談判,嗯,陳健南大律師事務所。」
原振俠聽了,只是隨便答應了一聲,因為這時,「陳健南大律師」對他來說,並沒有特別的意義。
後來,當然十分有關係,因為陳健南大律師,是海洋生物學家陳克生的父親,陳克生正在進行搜尋活的菊石的行動。
叄、原振俠纏不過仲大雅
兩個看來完全沒有關係的環節,這時已經可以扣在一起了——幾乎所有的故事,都是從人和人、物和物之間,一環一環扣起來而形成的。原振俠又打電話和律師事務所聯絡,知道了「不閒老人」姓一個很少見的姓:仲,名字大雅。他透過了秘書,約了仲大雅先生明天下午叄時見面,共同商量拆卸舊屋的細節問題。當天晚上,原振俠想了幾個方案,希望仲大雅可以接受,使醫院的擴建工程,可以早一點開始。
當天晚上,原振俠並沒有因為明天有事要做而振作,他一樣把自己用酒灌到軟癱的程度,所以第二天午後時分醒來,照例地頭痛欲裂。他一面用冷水淋著頭,一面想起他的好朋友年輕人來。當年輕人的愛妻,奧麗卡公主在阿爾卑斯山雪崩遇害之後,年輕人也萬念俱灰,終日酗酒,如今自己的情形雖然沒有他嚴重,可是那是不是也意味著自己對瑪仙,已經有了深切的愛意了?
他想到這裡,用力甩著頭,任由水珠四下散了開來,然後,胡亂抹了抹頭髮,就出了門。陳健南大律師的事務所十分有氣派,單是裝飾精美的會客室都有十幾間,秘書把他帶進了其中的一間,告訴他:「仲大雅先生還沒有到,他會準時來的!」
原振俠看了看鐘,離叄點還有六分鐘。他來早了,在一張沙發上,懶洋洋地坐了下來,秘書替他準備著檔案,他卻只想手中有一杯酒。
叄點鐘,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他先是聽到了一個十分宏亮的聲音:「醫院的代表來了?」接著,門推開,秘書和一個身形高大的人,一起走了進來。
禮貌上來說,原振俠應該站起來。可是他坐在沙發上,向來人看去,一時之間,由於發呆,竟然忘記了站起來,只是盯著來人看。
來人卻已到了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來:「我是仲大雅,幸會!幸會!」
原振俠直到這時,才站了起來,忙道:「我叫原振俠,醫院的代表,幸會!」
他們握著手,原振俠已有了準備,可是仲大雅的手又大又厚,握手時又用力,還是令得原振俠的手,好一陣發痛,如果有人告訴他,仲大雅的手,可以輕而易舉捏碎核桃,他一定不會懷疑。
那也正是令得原振俠一看到他就大為吃驚的原因。
在看到過那麼古雅的文體,看到了寫在玉版紙上龍飛鳳舞的草書之後,在原振俠的想像之中,這位不閒老人,仲大雅,縱使不是仙風道骨,也必然貌相清瞿,充滿了書卷氣的儒雅君子,持著一根斑竹的手杖,或是拿著一柄象牙骨的扇子,諸如此類。
可是仲大雅一推門進來,甚至帶起了一股風,他身高接近兩公尺,壯碩無比,一頭銀髮,又短又硬,竟是濃密無比,略嫌發胖,可是步履矯健,穿的是一套中式便裝,袖子捲起少許,露在外面的小臂,結實得像是樹椿一樣!
原振俠在和他握了手之後,才想起他曾在文字中形容自己「身壯力健」,那自然是貼切之至!
他不但身體壯健,而且聲音十分宏亮,還沒有坐下來,他就開始批評原振俠:「小夥子怎麼無精打采,一身都是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