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站到他身後：&ldo;好了，走吧。&rdo;韋有福還有些猶豫。小黑一腳踹過去：&ldo;是不是要我們幫忙？&rdo;他不敢怠慢，趕緊往前走。葉玉書走在最前面，小白第二，小黑最後，將韋有福夾在中間。四人一起走出旅社。鐵門在他們身後咣噹一聲關上。韋有福看看身後緊閉的鐵門，再看看眼前空蕩蕩的街道，如鱷魚一般的嘴扁著，幾乎都要哭出來了。葉玉書不理會他，在路沿輕盈地踱著步，黑髮在夜風中輕輕飄動著。申常青他們還沒有到。小黑他們等得有些急了，只好說話消磨時間。&ldo;小葉。&rdo;小黑叫他。&ldo;如果有什麼事，你怕嗎？&rdo;葉玉書俏皮地搖搖頭：&ldo;有什麼好怕的？會出什麼事？大不了這老頭是個窮光蛋。不過能看場好戲，也值。&rdo;小黑也笑：&ldo;如果抓到公安局裡呢？&rdo;葉玉書不信，聽過那麼多要債的傳說，沒有一件是在公安局裡結束的。他好奇地問：&ldo;你們進過公安局嗎？&rdo;&ldo;當然。&rdo;小黑自豪地笑道。&ldo;在裡面可受了不少罪。&rdo;&ldo;真的？警察也打人的嗎？&rdo;小黑為他的天真好笑：&ldo;怎麼不打？打還是輕的，其他還有各式各樣的折騰法。&rdo;說著，他威脅地瞪了韋有福一眼。韋有福瑟縮在牆根，一動不敢動。葉玉書大感興趣：&ldo;還會怎麼折騰？&rdo;小白聲情並茂地表演著說：&ldo;我就給灌過一盆洗衣粉水。灌得肚皮脹鼓鼓的，然後他們拿一根大棍子，一棍砸在我肚子上。洗衣粉水就從我的鼻子嘴巴里噴出來。那滋味，真是太難受了。&rdo;葉玉書大是不忍：&ldo;真的那麼狠？&rdo;小黑認真地說：&ldo;真的，不騙你。&rdo;小白斜斜瞟了韋有福一眼。韋有福嚇得一哆嗦，不敢看他。葉玉書站到小黑麵前，疑惑地問：&ldo;那次你們是為什麼進公安局的呢？&rdo;&ldo;還不是為人要債？後來被欠債的人告了。我和小白替朋友扛了。&rdo;他一拍胸脯，豪氣萬千。葉玉書不明白：&ldo;嗯，是有很多人嗎？&rdo;小白說起那件事來就手舞足蹈：&ldo;是啊。那次真過癮。我的一個老總朋友託我們去收人家欠他的40萬。我們開了一卡車人去，包圍了他的別墅。我們幾個人衝進去，小黑把那人一把揪住拖到視窗，讓他看外面我們的弟兄。你猜他們手上拿的是什麼？&rdo;&ldo;刀？&rdo;葉玉書想當然地說。小黑笑著搖頭。&ldo;槍？&rdo;小白也笑：&ldo;哪有那麼大的膽子？聚眾拿著槍去包圍人家的別墅。那可是要掉腦袋的。&rdo;葉玉書再想想，實在想不出來了，只好擺頭。小黑笑道：&ldo;是汽油。&rdo;&ldo;汽油？那有什麼用？&rdo;小黑嘿嘿地笑。小白指指他：&ldo;他把那人拉到窗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如果他再賴著不還錢，我們馬上就燒了他的別墅。&rdo;葉玉書恍然大悟：&ldo;後來呢？那人還錢了沒有？&rdo;小黑梗著脖子說：&ldo;那還能不還？那人馬上拿出支票本，把支票開了出來。&rdo;葉玉書頗有些欣賞地看著他們。想到前面的話題，他迫不及待地問：&ldo;後來就你們兩個進了公安局？&rdo;小黑氣昂昂地說：&ldo;對，他們找人找得很急，遲早會找到我們。我和小白就站出來替所有人都扛了。他們所以對我們那麼狠，是要我們供出其他人來。我們當然不會說。大家出來混，義氣最重要。&rdo;葉玉書看多了香港的那種黑幫片，一向十分仰慕&ldo;義氣&rdo;二字，一聽這話，立刻點頭。小白慢吞吞理智地說：&ldo;再說，要是我們供出其他人，大家一起進去了，誰在外面替我們想辦法呢？所以要有人在裡面，有人在外面。&rdo;葉玉書好奇極了：&ldo;那後來你們怎麼樣？&rdo;&ldo;朋友設法把我們弄出去了。&rdo;小黑說這話時臉上一股溫情，顯然認為朋友們也很夠義氣。&ldo;哦。&rdo;聽完了，葉玉書津津有味地點頭，這才罷休。聊了很久，申常青才出現。他帶著一大群人從街角轉出來，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著。已是深秋，他的西服外套在夜色中向外蕩著，加上身後一大幫人的威勢，頗有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