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抬頭誠懇地看我:“你也許不知道,是我主動辭掉學生會會長的職務。”
我見他猜出我所想,臉上微微一熱:“為什麼?”
莫愁憂鬱地望著天邊浮動的雲,“因為我對不起一個人。”回過身來:“一個女孩子。”
“誰?”
“張金花。”他嘆息了一聲。
我心裡才明白,原來張金花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而張金花生怕傳出去會影響他的前途,直到魂飛魄散的那刻都沒有透露他的姓名。
我深吸了口氣,壓制住想在他俊美臉上打一拳的衝動:“是,你對不起她。”
“有一天,我和前女友分手,就獨自地喝悶酒,在小飯店裡遇到她,你也知道,她很喜歡說話,後來,她一直照顧著醉酒的我,而我,把她當成了前女友。。。”
接下來的事,我當然也想得到,張金花雖然喜歡搬弄是非,卻也是個痴情女子。
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了,你也別太內疚了,還是說說你的事吧。”
“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在夢裡和那夥人輪姦了一個少女。”他咬著牙道。
我呆了一會,才道:“實在是很古怪的夢。”心想,雖然這個夢很色情暴力,卻也稱不上可怕,如果有心理變異的人,說不定還樂此不疲。
“最後那女孩咬舌自盡了。”莫愁臉上的肌肉跳了一下。“後來,我們這夥人商量著,把她給分屍了,埋在好幾個地方。”他不自覺地看著手掌,似乎上面沾滿了少女紅豔的鮮血。
這果然是個很可怕的夢。
但也僅僅是個很可怕的夢而已,至多說明他神經衰弱,並不能說明什麼其他的問題。很顯然,他是被張金花事件壓垮了,心理不堪負累,以至於自虐性地強迫自己幻想暴力的行為,以證明自己的確是個壞人,想以此獲得哪怕是片刻心安理得的寧靜。
莫愁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看來,你也幫不了我。”
我承認,點頭道:“是的,我幫不了你。”望著他孤獨遠去的身影,我忍不住叫了聲:“哎——”
他回過頭來,我誠懇地說:“第二人民醫院的李醫生,我很熟啊,你要不要找他看一看?”
莫愁苦笑:“謝謝了,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我搖了搖頭,“怪人。”
正 文 幽仇 第二章 心驚肉跳
傍晚吃飯時間,食堂角落的鐵架上,擺著一臺20英寸的老彩電,顏色略有失真,女播音員甜膩地播報:“以上是國際時訊,現在報道本市新聞,今天下午3點,我市東郊建環路施工現場發掘出一處古墓,據聞訊趕來的文化部門的專家分析,是清末民初時地方鄉紳的陵墓,構造獨特,殉葬品豐富,最奇特的是,棺中男屍儲存完好,栩栩如生。。。”我扒著飯的手停滯在半空,電視鏡頭推近,那男子彷彿熟睡一般,頭髮鬍鬚青黑,有專家示範地用手指按在面板上,馬上彈起來。我心裡不知如何有種煩躁不安感,失手把飯盒摔在地上,噹啷啷的聲音吸引周圍人看來,我默不出聲地收拾,到水籠頭下衝洗乾淨。
冰涼的水流沖洗我的手腕,我渾然不覺,腦海裡閃現著一群人圍著的坑道里,一口黑棺材,一個長袍馬褂的男子睡熟般地躺在裡面,突然睜開眼睛,向我笑了一笑。
“注意節約用水,同學。”
我怔然回過神來,見食堂的大嬸插著腰滿臉厭煩地道。
我茫然地點點頭,“好好,下次一定注意。”
這具屍體為什麼儲存得如此完好,肉身不腐多出現在得道的高僧及大德之人身上,難道這人生前是個積善大德之人?如果是這樣,必定頗有名氣,地方誌上應有記載,明天的本市新聞一定還有後續相關報道,我胡思亂想那麼多幹什麼,心裡頓時一鬆。
回到宿舍洗完澡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我躺在床上用手臂枕著頭回想那天老材所說的話,還有他前世記憶裡發生的怪事。
我要做的無非是查清楚當年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老材的前世楊平是什麼人,做過什麼事,後來是怎麼死的,而且當時死的好像還不只是他一個。
忽然刮過一陣急風,開啟的窗戶呼地被風關上一扇,力道太猛,一塊玻璃震得掉落地上,砰地摔成碎片,一塊碎玻璃彈起劃破我的手背,輕輕的破了點皮,我把傷口放到唇邊潤潤,心裡泛起奇怪的感覺,看看時間,遂起個事發時間卦:上卦為巽,下卦為坤,為乾宮'風地觀'卦。觀者,觀察戒慎之意,同時又有關閉之意,不吉;巽為長女,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