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可這答案又有誰說與我聽?巨大的六道輪迴在幽冥中轟然轉動,將人帶往看不清楚方向的蒼茫遠方。
寬廣無邊的天空,陰雲翻滾,無視世間發生的全部,放縱妖魅魍魎肆虐人間,所以學道研玄者的天命就是替天行道、維護陰陽平衡。
回視她清澈的眼睛,我心中一震,睫毛下的黑水晶裡蘊含著一個青春少女的情感,散發著魔力,促使我催醒自己蟄伏軀體裡的勇氣,在她心目間我是否是無所畏懼的男子漢?我究竟在畏懼什麼?我的志向不就是降妖伏魔,保人們安寧平定嗎?興許我的實力不如早先自己估計的十足高強,但也未必不堪一擊,更何況還未正式交鋒,何必弱了自己的氣勢。
我感覺力氣逐漸回覆到身上,像海綿把水擠壓再吸收,挺挺胸膛,仰首望著陰沉灰黯的天空,大聲道:“怕什麼,總是有辦法可想的。”慕容爽欣慰地笑,“既然有你在,我才不怕。”聽到這話,我哽咽了下喉頭,在她心裡,冷靜勇敢的寧一刀才寧一刀吧。
一個人慷慨赴死,因為他有勇氣,勇氣的源頭在於理想,為了實現自己對自己的承諾,對理想的執著,就算把生命拼盡了也沒關係。
面對艱險困難還能微笑迎上的才是我啊,才是我啊。
我抖擻精神,敏感地察覺陰陽已經失衡,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陰雲籠罩了這片曾經純淨的天空。這危機以烏雲催城之勢壓來,龐大凝重又突如其來,讓在驚變面前顯得缺乏經驗的我措手不及。
慕容爽光滑纖美的頸子上突然起出片雞皮疙瘩,緩緩轉頭看我,失神地呆呆道,“你。。。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一路上並沒有看見一個人。”她的臉更白了。
我倒吸口涼氣,不錯,這一路走來往日熙熙攘攘的校園道上居然沒有一個人影,學校寂靜得像座死城!
空曠無人的道路,灰濛濛的水泥樓房,陰慘慘的天色,漸漸升起的霧氣,構成了一個沒有生氣的國度。這景況透著難以言表的陰森詭異,一陣冷風馳騁在黑壓壓的樹梢,耳邊也傳來幻聽,彷彿有千百的幽魂厲鬼在風中淒厲地嘶叫。
我從口袋裡摸出帶著體溫的銅錢,想起卦占卜一下吉凶;預測事情的吉凶成敗是遠古時代就非常注重的方面,人們遇到為難之事,就用殺動物的方法來推測吉凶,《後漢書·東夷傳》記有“殺牛,以蹄佔吉凶”。《論衡》有“豬肩羊脯可以得兆”。這都是矇昧原始的憑藉直覺和通靈進行預測的手段,取決於占卜人的靈力高低,難於普及運用,逐漸隨著歷史長河的浩蕩奔流慢慢沒落了,代之而起的是龜蓍卜,《白虎通義》中記載:“龜千歲而靈,蓍百年而神,以其長久,故能辯吉凶。”具體就是燒龜甲,看龜甲裂紋的程度來辨別吉凶。到了西漢,《中國通史簡編》第二編載有:“董仲舒用陰陽五行推論災異,預知吉凶。”京房在此基礎上完成了納甲法,其影響波及後世,後人再加改良,終於形成今天的“以錢代蓍”。“極數知來之謂佔”《繫辭》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不管用什麼方法起卦,都應該是用數為依據成卦的。
3枚銅錢離手閃著黃光滴溜溜地在空中旋轉,然後墜落地面,驚起塵土,連搖6次,終於成卦:山地剝。剝有剝離之意,肢體難全,再細觀此卦,頓覺得一股鬼氣森森迎面撲來,卦中官鬼爻發動而旺象,世弱而入墓;?蛇專主怪異,鬼神驚擾,動而克世,必定凶多吉少。越看越心驚,額頭汗珠一顆顆滲了出來。
慕容爽察言觀色,也料知事情的兇險,身上發冷得抱緊肩膀。
迎面吹來一股陰氣,我警覺地抬眼望去,前面的小樹林升騰出淡淡黑氣,心中一動,難道張金花藏身在裡面?
那是曾發生過命案的小樹林,枝葉唰唰搖曳,順風吹來的木葉氣息裡還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腥氣,類似屠宰場裡充斥著的血腥氣味,我瞳孔漸漸放大,失神地一步步挪了過去,彷彿有種看不見的難以抗拒的力量在召喚我。
慕容爽見情形不對,害怕道:“臭傢伙,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話語帶著哭音,抓住我的手臂使勁搖晃。
我呆呆地望著她,腦子裡一片空白,猛然聽到有人高聲大喝:“雕蟲小技,豈奈我何!”我頭腦霍然清醒過來,環顧四周,已處在小樹林的深處,正是那株發生過命案的大樹之下。
正 文 腥唇 第二十九章 崑崙山弟子
左前方樹影婆娑,一個高瘦的人影伴著幾聲孤寂的咳嗽自朦朧霧中走來,他的一雙眼眸閃閃發光,鷹一樣巡視著四周,身子每個動作的輕慢和擺動的幅度都恰到好處,不給敵人可乘之機,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