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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這當中的分寸他拿捏得很好,太貴重的他不會送,送了就不會教她為難。

聖誕節前的一個禮拜,繫上成員辦聚餐,玩得有些瘋,他被學弟妹灌了幾杯水果酒,酒量向來不佳的他,離開時腳步已有些虛浮。

他撐著微暈的額際,單手按下手機通話鍵,一待接通便道:“燕燕,你還在學校嗎?”

另一頭靜止數秒才回應。“我是冉盈袖。”

他停頓了下,沒立刻接腔。

“抱歉,我撥錯了。”

行事謹慎的楊季楚會撥錯電話?

聽見另一頭不太尋常的呼吸頻率,她忍不住問出口。“季燕下午沒課,半個小時前走了。你——怎麼了嗎?”

“沒事,只是喝多了,有點不太舒服。”

所以才想讓季燕過去?

“你在哪裡?”

“系辦。”

“我過去,你等我。”

“好,你慢慢來,不急。”他暖聲叮囑,隔著電話,她沒能看見他唇畔湧現的、帶點深意的微笑。

他沒說是哪個系辦,掛了電話,她本能就趕往中文系系辦,發現他不在那裡。然後才想起,去年剛取得文憑的哲學系也是他的地盤。

“不是說了慢慢來嗎?”靠在系辦外的欄杆吹風醒酒的楊季楚,遠遠見她氣喘吁吁地跑來,笑著遞出手帕。

不能等啊。

“你——還好嗎?都醉到會撥錯電話了,讓人懷疑他還有幾分的清醒。

她來回打量了他一遍,俊容泛著不尋常的紅潮,襯衫最上頭松落幾顆鈕釦,領口有不明紅印……這樣的楊季楚是以往不曾見過的,不同於平日的端莊沉定,有些慵懶、有些性感,也有些……危險。

換作一般人,醉了直接往教室角落一倒,了不起當一天的“路旁屍”,醒來又是一條好漢,可偏偏這個人是楊季楚,這代表他若真的往旁邊一倒,醒來大概也可以準備婚禮了。

領問的口紅印就是佐證。

這年頭,連男人都不好當了。

“還好,我有節制。”

裡頭還鬧得瘋,陣陣喧鬧聲他聽得頭都痛了。揉揉額,他低聲對她說:“你稍等,我去跟承辦人說一聲。”

她在原地等不到一分鐘,他已去而復返,手中多了個包裝精巧的小禮盒。

見他步伐有些虛浮,她趕緊伸臂攙扶。

“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他神神秘秘地湊近她耳邊說。

還說有節制!平日行之有度、從不逾矩的楊季楚,哪會有這種舉動?又哪會露出這種獻寶小男孩的純真表情?

帶點酒氣的暖息吹拂耳畔,她耳際、頸間不由得一熱,帶起些微癢麻。她聞到一陣淡淡的酒香,也染上屬於他身上淡淡的男人氣味。

他說的好地方,原來是文學院大樓後方的人工造景,後有綠蔭成林,幽靜雅緻,不過她從沒來過。

“再進去些就少有人涉足了,隱蔽性夠,我想休息或想點事情的時候,就會一個人到這裡來。”

所以這算是他的私密小空間?既是這樣,他幹麼告訴她?

反手拉了她,便往草地上隨意坐去,腦袋一沉,不由分說往她頸際傾靠——

她心下一驚,急忙要抽身退開,卻聽他喃喃吃語了聲:“頭好暈……”

偏頭瞧他面容緊繃,眉心深蹙,似是極不舒服的模樣,她一時間僵直了身子,不再妄動。

他沒再有任何動作,雙眼緊閉,緩慢調息。

好一會兒過去,她不曉得他是睡著了還是醉迷糊了,觀察他微沉的呼吸頻率,應該仍處於被酒精摧殘的狀態之下。

她試圖維持上半身靜止不動,以免驚擾他,單手由隨身的包包中取出薄荷精油,往他額際塗抹,輕柔按壓。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她由最初的渾身僵硬,到後來已不想去理會。

寧靜的午後,清風徐徐吹拂,帶著淡淡的青草香,她開始有些理解他為什麼會喜歡這片小天地了,躲進這裡,彷彿真有那麼一點與世隔絕的錯覺。

很靜,靜得——幾乎能聽見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聲。

她悄悄側首,打量枕在頸間的俊容。

他睡著的模樣,看起來單純而無辜,惹人憐惜。

有人如此近距離地打量過他嗎?原來他有雙眼皮,難怪眼神看起來總是深邃有神,專注凝視一個人時,會予人深情如海的錯覺;他睫毛也好長,卻不會讓人覺得脂粉味太重,濃眉添了陽剛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