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時自己身為俘虜,也已經到了最後的底線。再做出任何讓步都是不行的。
安騰輝三此時也知道更艱鉅的工作就此展開。光看裕仁的表現,至少他還真有統治階級的“範兒”。不著急,不叫嚷,走位談判對手來說是很難應付的。這麼一個茅坑裡面石頭一樣的天皇,想攻破的難度可想而知。
一直顯得頗為輕鬆的跡部大佐也面色凝重,安騰在跡部大佐手下乾的時候,很少見到大佐有過這樣的表情。看來跡部大佐也明白事情非常難以解決。
也就在此時,傳令兵跑了進來,在安騰中佐耳邊說了幾句,安騰中佐臉上終於有了些釋然的神色。傳令兵帶來的訊息是,北一輝已經被找到,並且到達了皇宮。能把這些事情推給專業的人士來辦,安騰輝三中佐覺得胸中壓了大石頭般的感覺,稍微輕鬆了一點。
東京發生兵變的訊息傳的很快,明刀明槍的戰鬥根本瞞不住任何人。更不用說皇宮的爆炸,以及爆豆般激烈的槍聲了。這訊息很快就傳到了中國大使館,包括北一輝的秘密請求一併送給了中國方面。
4月4日,中國方面就得到了比較詳細的彙報。兵變成功的事情並沒有在政治局常委裡面有什麼特別的反響。陳克聽著彙報,臉上帶著一種微笑,那是頗為同情的微笑。這很大程度上緩和了常委們的氣氛。看來陳克並沒有準備採取戰爭行動讓原本就一片混亂的日本局面變得更亂。
李潤石等彙報暫時告一段落之後問道,“日本陸軍海軍現在有沒有表示明確支援兵變?”
“暫時還沒有得到這方面的訊息。”顧維鈞答道,說完之後他問陳克,“陳主席,現在我們怎麼應對這樣的局面?”
陳克答道:“兩手準備。一邊準備好援助日本的物資,一邊準備好收復北庫頁島與千島群島的部隊。”
顧維鈞已經完全習慣了這種極為現實的處理方式,人民黨高層特點之一,就是不到一定要講好壞這件事的時候,他們是從來不用“好壞”評價。好壞是個人的觀點,每個人都不同。實事求是則是隻講發生了什麼,有什麼影響。與善惡好壞毫無關係。
“我們怎麼判斷這次兵變是否成功了?”顧維鈞問道。
“如果日本兵變一方為首的人能夠向咱們申請援助,而且能夠把援助給運回日本。那就說明兵變徹底成功。”陳克給了答案。
這標準稍微有點奇怪,顧維鈞想了片刻才明白過來。能夠把中國的援助弄回日本,自然說明兵變一方已經控制了局面。而陳克對兵變的態度也顯露出來,他並不想插手干預此事。
陳克答道:“沒有人肯放棄權力,那麼日本這些革命者們到底怎麼把人民的需求與現在的局面結合起來,這就是個很關鍵的問題。如果有任何的脫節,有任何抓不住要點的行動。這次革命就會直接被反撲掉。當然,假如他們暫時成功了,革命果實到底會落到誰的手中還是兩可的事情。咱們中國歷史上那麼多農民起義,人民終於起來撼動了舊王朝。暫時展現了人民的力量。可最後還是沒有到達真正革命的高度。舊制度並沒有被推翻。”
顧維鈞聽著陳克冷靜的分析著日本革命,心中竟然稍微有些感慨。人民黨領導的革命與舊時代的任何革命都不同,其他時代的革命都要最大限度的利用地主士紳的力量,人民黨領導的革命則是粗暴的把地主士紳都給趕到一邊去。這才最後達成了全面的勝利。那麼日本革命會有什麼樣的軌跡呢?這讓顧維鈞有些期待的感覺。對這個中國在亞洲的強硬對手,顧維鈞是頗有些惡意的念頭。
“咱們就這麼等麼?”李壽顯問道。在政治局常委中,李壽顯資歷只比李潤石稍微長一些,他一直以為政治局方面的會議會更加激烈些,也會更具進攻性一些。親自參加之後,他發現政治局常委很多時候竟然是一種“等待機會”的態度。這的確是很高明的手段,能夠對未來做出戰略判斷需要的是非常有力的戰略視野。然而李壽顯也很清楚,自己是沒有能力對此提供思路。所以他更想確定陳克的想法。
“沒有一個國家會願意遭到別國干涉與侵略,日本既然特別想侵略中國,他們會對中國的介入格外的敏感。咱們做好援助的準備,同時能夠一言不發,就是對日本革命者最大的幫助了。”陳克答道。作為歷史下游出身的人,陳克在決定中國發展方向的時候是極為果決的,同樣,他在需要等待的時候也是極為有耐心的。如果對別的同志來說,未來還是不可知的迷茫,對於陳克來說,則是沒有未來這個概念,陳克要做的僅僅是“走近過去”而已。
當下,有一個“過去”是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