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任繼周喊冤的話嚷嚷完。劉勇勝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了,“我還是那個話,我不認為你和土匪們有什麼勾結。我們調查過了。但是,你就是北洋的探子,我們也調查過了。你本名不叫任繼周,你叫王繼周。是王士珍的一個遠房親戚,滿清沒有滅亡的時候,王士珍就派你到徐州打探我們的人民黨的情報。你呢正好找了個機會就盤了一家店,當了客棧老闆。從那時候開始,你一直給北洋當密探。”
任繼周聽劉勇勝這麼說,他連呼冤枉。
看任繼周慌亂的神色,以及堅決的反對,劉勇勝有些無奈的笑道:“呵呵,任先生。你知道麼?我們人民黨反對刑訊逼供。為什麼呢?因為我們經過科學的研究,刑訊逼供得到的情報,往往是刑訊人員想逼迫被打的人承認的事情。我們想聽到的是實話。”
提到了刑訊逼供,任繼周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他也當了這麼久的客棧老闆,接人待物也很多,他知道這種一開始的反對之後,隨著一個詞“但是”,一切都會改變。
果然,劉勇勝接著說道:“但是,我認為,這還得打。為什麼呢?因為有些人認為我們講科學,不贊成刑訊逼供。所以覺得自己不用遭受皮肉之苦,就可以不和我們說實話。所以,我個人的這個審問習慣呢,我不問你任何問題,我先上刑。變打邊看你對痛苦的承受能力,怎麼打能讓你最疼最難受。咱們先把這個規矩走了,我認為你就不會產生誤解。認為我們除了問話之外,什麼都不會幹。”
儘管是冬天,任繼周卻覺得背上冷汗直冒。如果劉勇勝揮著皮鞭,或者滿臉猙獰的恐嚇威脅,都不可能給他造成如此之大的心理壓力。偏偏劉勇勝講科學,講道理,所說的並非一派胡言。不僅如此,劉勇勝還希望任繼周自己能夠理解劉勇勝用刑的理由。這反倒把任繼周真的給嚇住了。
不知何時,任繼周突然發現自己額頭上也滿是汗水。如果劉勇勝用刑的目的只是讓任繼周交代什麼,任繼周還能編些瞎話。可這次用刑根本不追求任繼周說什麼,而只是一通“殺威棒”。那麼殺威棒之後還有什麼更兇殘的手段在等著任繼周呢?
想象所造成的恐懼,甚至比痛苦本身更令人恐懼。就在任繼周滿頭大汗,不知所措的時候。劉勇勝慢悠悠的問道:“怎麼樣,任先生,你有什麼想法。”
任繼周下意識的說道:“我真的不是探子,我一開始就說了,我不是探子。”
“嗨!”劉勇勝嘆了口氣,“任先生,你若不是探子,你剛才就會一直試圖證明自己。現在你這麼說,只能說你在考慮該不該承認自己是探子。所以等打完了我們再問話吧。”
莫道前路無知己一八六沖突的前奏(十三)
捱打還要“科學捱打”,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的話,任繼周還真不相信世界上居然能有這樣的混賬事。被帶下去“打殺威棒”的時候,任繼週一度認為是要挨棍子,沒想到上刑人員把他帶離了工地,在一個密不透風的車裡面不知道走了多久,車門開啟的時候,任繼周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院子裡面。被帶進院子中的一間屋子,屋裡面的人神色平靜的解開任繼周的手銬,讓他“先活動一下手指,以免不必要的損傷。”
任繼周被遇到的事情弄糊塗了,他看了看上刑的屋子,既沒有什麼鐵鏈,棍棒,皮鞭之類的玩意。只有幾個樣式古怪的椅子。正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行刑人員也不再多話,就給任繼周按在一張椅子上讓他強行坐下。椅子上有些鐵箍,合起來之後鎖上,正好把任繼周箍在椅子上無法動彈。一個挺精巧的指夾馬上給強行套上,十一根木條間把任繼周的十根手指牢牢夾住。
到此為止,雖然受到了粗暴待遇,好歹還沒有產生痛覺。就在任繼周終於想起來是否該說什麼的時候,指夾在機械的拉動下開始收緊了,被木條夾住的十指就向任繼周大腦傳送著強烈的痛覺訊號。大腦又自動調動了控制聲帶的肌肉,任繼周隨即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任繼周“引吭高歌”了半分多種之後,指夾鬆了下來。痛感降低,任繼周停止了嚎叫。淚水、汗水不受控制的噴薄而出。行刑人員拿了根木棍遞在任繼周面前,和氣的說道:“用牙咬住的話,一會兒繼續上刑的時候,可能你會感覺好些吧。”
“我招了,我招了行不行?”任繼周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問。
上刑人員神色嚴肅認真的答道:“流程沒走完,這肯定不行。方才給你說過,我們不搞刑訊逼供。邊打邊問是不對的。怎麼樣,要不要咬住木棍?”
任繼周還在試圖怎麼逃避受刑,上刑人員對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