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生出一絲畏懼。這對陳克來說,是很久沒有產生的感覺了。
“我在畏懼什麼呢?怕有人混在隊伍中暗殺我?現在能在幾百米外準確打掉兔子門牙的都是中國人,他們此時正在南半球搞生產。那是是我害怕引發混亂?如果和我已經決定要繼續推動中國向前的努力相比,這點混亂什麼都不算。”陳克靜靜的想著。
“那我在畏懼什麼呢?畏懼我自己的選擇麼?把那麼多敵人,那麼多戰友,那麼多中國人,那麼多外國人送上了歷史的祭壇之後,才千辛萬苦走到現在這一步的我,難道在把自己送上祭壇的時候也會遲疑不決麼?”想到這裡,陳克對身邊的警衛同志說道,“不,我們就留在這裡。”
說完這句話,陳克也不管稍微面露難色的警衛人員,靜靜的看向籠罩在黎明前黑暗中的廣場。在整個夜晚放射著光明的路燈下,廣場上都是影影綽綽的身影,想來從他們看向陳克,陳克也是一個淡淡的剪影罷了。警衛人員雖然有些擔心,卻也不認為真的有誰能夠在這樣的光線下襲擊陳克。雖然他們向前站了一些,巧妙的形成了一道防護。
陳克並沒看到到這點,因為他微微閉上眼睛,思路再次回到方才,“如果我有遲疑不絕,那只是因為我的一切成就都是曾經發生的過去,我只是盜用了這些成就而已。對我本人而言,已經走過的漫長道路是沒有未來可言的道路。但是走到了現在的我,終於有機會向前走。無論是那個人也好,還是在他之後繼承了旗幟的前輩也好,他們都遵循了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理論,按照自己的理解推動著中國繼續向前。在我離開那個時空的時候,中國已經取得了空前的成績,這是絕對不容否定的。所以我的遲疑是對自己能力的質疑,我最擔心即便是佔在巨人的肩膀上,即便是站在前輩開拓出的道路前沿,即便見過那麼多的成功與失敗,見過那麼多的經驗與教訓。我卻會因為自己的無能而不能把歷史向前更真正推進哪怕一小步。但是對奉獻自己,我並無畏懼,也沒有任何抵抗,當我幾十年前回到這個時代的時候,我就已經註定要為中國奉獻一切。因為我從小就聽到一句教誨,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而政治書告訴我們,勞動者是統治階級的一員,國家是統治階級實施階級統治的工具。我和千千萬萬的普通孩子就是在這樣的教育中成長起來的。”
想到這裡,陳克聽到一陣無線步話機的鈴聲,在觀禮臺上負責升旗儀式的安全負責同志對話機說了片刻。陳克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到到跑上來的是,他說道:“伍總理詢問您能不能在升旗儀式結束之後,能否在主席臺上暫時接見一下人大代表。接見之後,能否專門和大家在大會堂與大家見見面。”
“好!”陳克爽快的答道。負責人立刻跑向步話機位置,開始與下面聯絡。
陳克再看下去,廣場上的秩序已經恢復了,人群整齊的列隊,三面圍著國旗,英武的國旗衛隊已經準備出動,再過一會兒就會為國旗開路。
“在這場席捲全球的戰爭之後,和平終將降臨。那時候的中國將拋棄到現在為止的很多非常有效的制度,我將站在我所見過的歷史之上,嘗試著推動原本時空中國沒有機會嘗試的道路。那時候,黨內的同志會有都少人能夠理解我,我都不太清楚。如果失敗了話,我必然將失去現在的一切。但我並不是為了重蹈覆轍而走到現在,更不是為了滿足自憐自艾的妄想而走到現在。我將竭盡全力,把中國在歷史已經達到的高度上繼續向前推進,直到我死為止!”
看了看天際,在工作中熬過無數不眠之夜的陳克很輕鬆的判斷出,再過一陣,黎明就將驅逐黑夜製造的混沌之影,黎明時分的赤色霞光會把這本來就充滿色彩的世界染上鮮豔的金紅色,伴隨著太陽的升起,五星紅旗也會冉冉升起。
塗抹在一切之上的赤色很快會被緊跟而來白晝所驅散,在那個時候,無法阻擋的,每一個人都能清晰的看到陳克,而且能夠看清陳克。
陳克靜靜的站在觀禮臺上,等待著那一刻的來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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