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睜著一雙朦朧醉眼打量一下玉無風,只見他身材挺拔相貌俊朗,不過自己卻對他毫無印象,確定不是自己認識之人,不過他此刻正在心情失落的當口,加上又有了五六分醉意,神志恍惚下也就無心去追究眼前人的身份,更想不起來端皇帝的架子,反倒端起酒杯對著對面的玉無風慵懶一笑:“朕……在下正嫌一個人喝酒太悶,既然閣下願意相陪,在下自然歡迎,請自便。”說完,又將一大杯酒倒下喉嚨。玉無風本是好酒之人,方才進來時只隨便嗅了嗅就知道皇帝正在喝的正是他一輩子也未必有機會喝到的美酒佳釀,再加上對面的人又是皇帝,能夠和皇帝坐在一塊兒喝幾杯,那自然是大有面子的事情,聽到皇帝開口相邀,玉無風當然不會跟他客氣,早順手搶過桌上的酒壺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裡滿滿斟了一杯,放在鼻端一嗅,讚道:“好酒!”然後一飲而盡。皇帝抬頭看他一眼,然後拿過酒壺繼續朝中間酒杯中斟酒,斟滿後就一飲而盡。玉無風看出他其實酒量甚淺,再這樣喝下去非要喝醉了不可,又見他神情落寞鬱鬱寡歡,想起他身為一國之君竟然慘遭自己那個並不怎麼優秀的妹妹拒絕,以致在這裡大喝悶酒,心中頓時對他大起憐憫之心,一時也忘記了他的身份,邊向皇帝敬酒邊明知故問:“兄臺為何看上去悶悶不樂,莫非是有心事?”皇帝仰頭又一杯酒灌下肚去,黯然一笑道:“小小失意事,不值一提。”話說得雖然輕鬆,臉上的神情卻是落寞之極。玉無風看到他清瘦臉龐上的那個孤寂落寞的笑容,心裡忽然沒來由地一痛,連忙口不擇言地問了一句:“看兄臺的樣子,似乎不是小小失意事那麼簡單吧?難道兄臺是為情所困?”皇帝不禁微微一驚,這麼這人眼睛如此之毒,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還是說,他的心事已經寫在臉上了,竟然連個陌生人都瞞不過去。當下俊臉一紅欲待否認,可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不好意思厚著臉皮睜眼說瞎話,只好來個悶聲發大財一語不發。他不說話,玉無風自然當他是預設,當下一笑道:“其實兄臺不必煩惱,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以兄臺的品貌,何愁找不到才貌俱佳的女子匹配,又何必要一人在這裡借酒澆愁黯然神傷?”“你不明白的。”皇帝喃喃低語,又把一杯酒倒進了喉嚨,這次卻喝得嗆著了,連連咳嗽半天才順下氣來,語帶惆悵:“她是我第一個真心喜歡上的女子,我生平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如此動心過,可是她卻……”說著說著聲音慢慢低了下去。玉無風也不知道是大腦裡哪根筋搭錯了位,頓時對這位情場失意的倒黴皇帝感到說不出的同情,竟然開始尋找措詞勸慰起來:“你別傷心嘛,有第一個喜歡的自然就有第二個個,她不喜歡你,肯定還會有人喜歡你的,所以你……”他平日和玉清寨的一幫粗豪漢子在一起,自然不會說那些安慰人的話,搜尋枯腸地想出了這麼幾句來,結果還沒說完卻發現那個被安慰的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喂,你醒醒,要睡也不能在這裡睡啊!”玉無風連忙走過去搖搖那個轉眼就睡著的男子。“你走開,別管我。”皇帝終於睜開眼,然後不耐煩地伸手推推玉無風:“讓我……休息……”玉無風想了想,反正門外還有兩根木頭莊子在,他們自然會送皇帝回宮,於是就準備轉身出去,這時門卻被大力撞開,原來那兩名侍衛終於運功衝開穴道,然後破門而入。皇帝聽到聲響,迷迷糊糊抬頭,睜著一雙迷離的睡眼看過去,倒也勉強認出那忽然闖入的兩人是自己的貼身侍衛,於是臉一沉眼一瞪:“朕又沒有傳你們,你們……闖進來幹什麼?”兩名侍衛一看皇上安然無恙,心中已然大定,現在又見皇上生氣,連忙齊齊跪下:“啟稟皇上,奴才是擔心這人圖謀不軌,所以才趕來護駕的……”“圖謀不軌?什麼圖謀不軌?”皇帝轉著一雙因為醉酒而不大靈活的眼睛,直瞪瞪地看著二人,口齒不清地道:“這人是朕……的朋友,是朕讓他陪朕……喝酒的,你們……趕快有多遠滾多遠吧!”原來……是皇上的朋友?兩名侍衛終於恍然大悟,難怪這人敢就這麼闖進來,原來當真是有恃無恐。不過皇上初時說要他們在門口守著,不許放人進來打擾,現在又要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奉哪句聖旨才好,正面面相覷見,那平日裡謹言慎行的皇帝忽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猶如一灘爛泥般貼在玉無風身上,轉目斜瞅著兩人怒衝衝道:“朕不是說讓你們滾了麼?還不趕快給朕……滾回宮去!朕要和他一起……喝酒……不醉不歸……”兩名侍衛被皇帝的驚人舉止嚇來個七葷八素連忙唯唯稱是,然後就轉身出門下樓。皇上陛下的話就是聖旨,即使他喝醉了他的話也是聖旨,更何況兩人誰也不敢確定皇帝是不是真的醉了,所以只能遵旨下樓。還好看樣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