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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們的目的地。

在知道一五八又不敢來一五八的普通人看來,一五八似乎遠在天邊。朱麗莎在心裡說道,可是我還是來了。想到這她渾身陡增幾分驕傲,她在心裡說道,縱然是刀山火海,我還是來了。頂著迎面呼呼的風,她感到她像一個女英雄。

王萍平一直在壓抑著自己身體裡那一股往上冒的酸水,有一陣那股酸水已經不管不顧衝到了她的鎖骨處了,她的阻腺像湧出的泉水一樣,在她的口腔裡分泌了大量的酸水,她緊緊地咬住了牙關。用雙手卡住脖子,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要求自己,千萬不要吐,決不能吐。這時只要她一張口,那麼她的胃內容物就會像自來水一樣噴湧而出。因此,這一路上誰也沒有聽到王萍平說話。直到她的眼睛裡出現了那一片火一樣紅的山花時,那一股即將噴射出來的酸水才退到了她的胃裡,她急忙迎著風大大地喘了兩口氣,把風狠狠地嚥到了肚子裡。

姑娘們就在這山的夾縫裡被拋棄又被擁抱,這似乎是山對她們的惟一歡迎的方式,是一種她們必須接受的方式。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受盡了山風的蹂躪,天色已暗,已經是一天的黃昏時分了,太陽已經跑到了山頭上,隨時都準備向萬物說再見。

可是,一五八依然像一個害羞的新娘一樣,讓人無法窺見它的真容。難道要在天完全黑定後,才能到達一五八嗎?那種在姑娘心裡悄悄描繪過的到達一五八以後應有的輝煌場面,已經無影無蹤了,一五八的冷漠竟像大山一樣堅硬。

夏冰看了一下大家,除了戴天嬌和朱麗莎的精神稍好一些外,任歌和王萍平看上去都很憔悴,對此,她依然是不陌生的,在經過這一路的折磨,就是最鮮豔的一朵花也會凋謝的。她說道:“快了,翻過這座山就到了。”

“還有一條河,是一條從西向東流的河。”這是朱麗莎說的,她說完一臉平靜,還有一臉期待。

夏冰起先沒什麼感覺,停了一會兒,她覺得奇怪:“咦,你怎麼知道有一條河?”

直到這時,朱麗莎才似乎感覺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她搪塞道:“怎麼了?……我……我是聽說的。”

汽車依然癲狂著向前,這一路的險情也夠難為司機的了,坐車人都成了這樣,開車的人就更累了。而汽車似乎已經進入一種癲狂狀,只是匈著頭喘著粗氣往前拱。

汽車已經在下坡,這時視線已經變得模糊,其實一五八已經進入了大家的視線,可是天已經黑了。戴天嬌突然喊道:“到了,就在下面這個山凹裡。”

“在哪裡,看不見。”

的確看不見。車燈亮晃晃地閃著,只能看清路面。

終於,有星星一樣的燈光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這時大家確信一五八已經到了。

第二天的早晨,陽光終於躡手躡腳地從窗戶爬了進來,亮堂堂地照了一屋子。屋子裡有三張床,都靠牆放著,爬進屋子的第一縷陽光首先照到了窗戶對面床上,陽光像一塊金色的布一樣,輕柔地蓋在了夏冰的臉上,夏冰在睡夢中伸出一隻手對空揚了一下,企圖把那塊陽光布掀開。她的手在空中劃拉了兩下,緊閉著的眼睛就懶洋洋地睜開,才開了一條縫,又猛地死死地閉住,整個臉就痛苦地收縮成了一團,片刻又舒展開來,眼睛也隨著睜開了。

“哇,天都亮了。”她喊了一聲,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坐在床上還在想,這是什麼地方呢?一眼看到對面的床上,空空的沒人,只有一堆被子攤在床上,她甩了從頭,又看到了右側床上躺著的王萍平,這才想起,原來是在一五八醫院的集體宿舍裡。這才想起對面床上應該睡著戴天嬌。

“咦,大清早的,戴天嬌到哪去了?”夏冰心裡嘀咕著。只是這樣想了一下、沒有再深想。夏冰下了床,走到對面窗戶前,爬上了戴天嬌的床,向窗外望去。一片綠色帶著陽光的碎片輕輕地搖擺著,再向遠處看就是一五八醫院的圍牆,紅磚砌的。夏冰想了一會兒,辨別出這是靠圍牆最近的那一棟單身宿舍樓,後面的那一片綠色,是一片花紅樹林,每年的4、5月份,花紅就熟了,半紅半綠的掛在樹上,然後醫院警衛班的戰士就上到樹上去採花紅果,說不上那一片花紅林能收多少公斤花紅果,反正每一個科能分到兩大筐,廣播裡通知領花紅了,科裡就派上幾個能抬動東西的病號,在護士長的帶領下去領果子了。

夏冰上學之前在一五八醫院洗衣班,班長領回花紅後,就讓大家把挎包帶來,每人裝滿滿一挎包,歡歡喜喜口宿舍去了。那時,夏冰住的宿舍是十人一間的大房間,進門的左手邊五張床,右手邊五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