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她卻睡的不太好,隱約之中總聽見有人在外頭輕聲說話,又好像有人提醒了於是聲音小下去,不多時又重新響起來,然後時有時無的總還能傳來一陣輕輕哭聲。她以為是自己在做夢,不然外頭的人哪有這樣大的膽子。卻在這樣煩擾中醒來了,睡的她頭疼腦脹,仔細一聽,竟真是外頭傳來的。
真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她喚了一聲,“白芷,進來。”外頭的聲音才一下子都消了,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白芷進了來,站在床前問,“姑娘,可是要起來了?”
佩佩問了一句,“你們外頭在鬧什麼?便是閒時我不管制你們,就這般放肆起來,這下還是我睡覺的時候在吵鬧呢,再下去是要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了。”
白芷連忙跪下,頭深深的抵在地上,“並不是……只是……奴婢有罪,請姑娘責罰……”她話音都還未落,外頭又傳來一陣,“叫我去見姑娘最後一面,便也就叫我死了算了。”
白芷嚇得氣都不敢喘了,她顫聲道,“姑娘,姑娘……”
佩佩氣的砸了一個枕頭,“叫她進來見我,我倒要看看,是天塌下來了不成,居然在我的如意居里頭尋死覓活的。”
白芷退了出去,馬上一連四個大丫鬟都進了來。
佩佩身邊的事從不讓旁人動手,都是這四個顏家把她們養大的丫鬟負責的。便是早些時候在佩佩身邊的乳母朱嬤嬤,後頭也重新回了老夫人身邊。於是便是她們四人最得佩佩心意,做事也極為妥當。
雖因著都還是些不那麼大的小姑娘,有時也會出點差錯,可像今天這樣卻是從來沒有的。
跪在最中間哭的是白薇,她年紀並不是最小的,今年也有十三歲了,還有兩年便及笄了,她從來跟著水蓼,做事也極有分寸。此刻她兩隻眼睛哭的腫了,便是臉上也是青青紫紫的一片一片,猙獰的樣子叫佩佩忍不住皺了眉。
“哭什麼哭,還不止了。”
本也是以佩佩為天的,且也哭了許久了。被佩佩這麼一呵,也好似稍稍冷靜了下,拿了袖袋裡乾淨的帕子擦了臉,又磕了個頭,“奴婢有罪,擾了姑娘休息。只奴婢能見著姑娘最後一眼,便是即刻死了也……”
看她一臉馬上又是要哭出來的表情,佩佩有些不耐了,“便沒有人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麼,偏要我一一問來你們才說?”
白薇含著哭聲回到,“便不足傳到姑娘這裡,空汙了姑娘的耳朵……”
便是一旁的水蓼也說,“姑娘還小,這樣骯髒齷齪的事兒姑娘還是……”
“什麼骯髒齷齪,我房裡的人都要死要活了,你如今在我面前說會汙了我的耳朵?且一一說來,我且看看,我是聽不得什麼了,我是怎樣保不住你了,還是你犯了什麼滔天的大罪了,便是直直就說要去死。”
白芷跪在最邊上,她磕了個頭,再起來的時候聲音顫抖的厲害,“是二公子……二公子他……”
“二哥?二哥他如何了?”
☆、第17章
話到這裡,若是趙氏她們自然都已經明白,即便是顏柊顏梔也是能明白了個七八分了,可偏偏是佩佩,到現在還什麼都不懂的佩佩。這也就是為什麼水蓼她們一開始不打算和佩佩說的原因。
丫鬟們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是不知要從何說起,佩佩不知道她們在猶豫什麼,當下更加不耐煩,“我叫你們說便說來,你們是怕我無法給你們主持公道還是如何,猶豫個什麼,便是旁人問起來,我也只說是我自己知道的,你們是我的丫鬟,萬沒有推你們出去的道理。”
白薇又磕了個頭,“姑娘,奴婢們並不是怕遭受責罰。便是奴婢今日已經是想好了要自行了斷的。只是這事兒,不管是回不回稟姑娘都極為不妥。”她看著佩佩嚴肅到極點的表情,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把一切都說了,“二公子他欲對奴婢行那不軌之事……”
佩佩此刻才明白了,為什麼她們說不出口。她們是被當中大家閨秀一般養起來的,要學的規矩本事半點不必外頭差,這樣的話叫她們如何說的出口。佩佩雖不太明白什麼叫不軌之事,可是她卻也清楚這是怎樣的骯髒齷齪。於是等到她話一出口,她的表情便比的剛才還有陰上三分,當下摔了一個杯子,“好一個顏杉,如今竟是犯到我頭上來了。我倒要看看,他是什麼本事,敢動我房裡的人。”說罷就跳下凳子要往外走去,剛走兩步又折了回來。
她深呼吸了兩下看向白薇,“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來,半點都不要漏了。”
見佩佩半點都不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