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提醒,才和連翹一起拜別兩位舅舅。
她父母都已經不在,舅舅也不太懂中原人的禮儀,所以一切行程從簡,拜別了之後,就有喜娘來給連翹蓋上蓋頭,由鄭狀元來揹著連翹送到轎中,接著喜慶的樂聲又再響起,轎簾放下,一行人往王府去了。
到了王府射過轎門,又跨了火盆,連翹和孟世爵一人牽著紅綢的一頭,一同往正堂去。他們兩人僅存的長輩也就是狄氏兄弟,又請了穆襄做主婚人,因此堂上就只有這三人。新婚夫婦拜過天地高堂,又互相拜了才送入洞房。
靖北軍的將士們都熟不拘禮,一同擁到新房來看熱鬧,起鬨讓孟世爵快掀蓋頭。孟世爵抬眼瞥了程大興一眼,說:“你可還沒成親呢!”程大興立刻轉身,推著大夥出去,不讓在這搗亂。
也有不買賬的,比如號稱孃家兄弟的鄭狀元,孟世爵也不說他,只叫張明:“你不管他,明日我就把他趕回中都去。”張明也二話不說,拎著鄭狀元就出去了。
於是新房裡終於安靜下來,只剩喜娘、鈴鐺、葉吹蘿和新婚夫婦二人。喜娘端來裝著秤桿的托盤,請孟世爵揭了蓋頭,又說了一串吉祥話。接著又請他們吃同牢飯、喝交杯酒,最後梳頭合發,就算禮成。
喜娘和鈴鐺、葉吹蘿齊齊退了出去,孟世爵卻只望著盛裝的連翹發呆,連翹抬頭看他,忍不住笑:“發什麼呆呢?還不出去給客人敬酒?”
“不急。”孟世爵握著連翹的手,“我先好好看看你。”
連翹臉有些熱,“看了多少年了,還沒看夠?”
孟世爵搖頭:“看不夠。再說以前怎麼能跟現在一樣?現在我們已經是夫妻,我想怎麼看就怎麼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連翹噗嗤一笑:“既然是這樣,就更不用急了,別叫他們等急了,一會兒出去笑話你。”
孟世爵伸手將連翹摟進懷裡:“他們不敢,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他們!”話音剛落,就聽窗外喀啦一聲,然後就有飛奔的腳步聲漸漸往遠處去,孟世爵鬆開連翹走到窗邊掃了一眼,故意大聲說:“算你們跑得快,讓我抓到了,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回中都挖礦去!”
“好啦,你快去吧!”連翹也站起身走過來,幫孟世爵理了理衣襟,“一會兒回來我們再說話。”
孟世爵聽她語聲溫柔,心中一蕩,又握住了她的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也不是外人,敬一回酒再回來。”
連翹挑眉:“這合適麼?”她頭髮可拆了呀!
孟世爵仔細打量了連翹幾眼:“還是算了,你今日真好看,不給他們瞧!”說完低頭親了連翹一下,就起身出去了。
他一走,鈴鐺和葉吹蘿就又帶著食盒進來陪連翹,“將軍先吃點東西墊墊吧,我聽他們說,今日可要好好跟元帥喝酒呢!”鈴鐺說道。
“啊喲,現在可不能再叫將軍了,該改口叫王妃啦!”葉吹蘿開口打趣。
連翹搖頭:“叫什麼王妃?難聽!我虛長你們幾歲,以後就都叫我姐姐吧!”又叫鈴鐺,“先給我打點水洗洗臉,這厚厚的粉和胭脂糊的難受。”
鈴鐺應聲去端了水來,幫著連翹脫了吉服,然後又洗臉洗手,都洗乾淨了,連翹才坐下來吃東西,又叫鈴鐺兩個陪她,因說起過後就要給葉吹蘿和程大興定日子,連翹就問鈴鐺:“現在就剩你了,以前你總說要看我先出嫁,如今我也嫁了人了,你倒是怎麼個章程啊?”
鈴鐺低頭不語,葉吹蘿看了一會兒,開口替她說話:“將軍,鈴鐺她……”
“阿蘿,”鈴鐺忽然開口叫住她,然後自己跟連翹說:“我沒什麼章程,但憑將軍做主。”
連翹看著她們倆神色不對,但鈴鐺一向是外柔內剛的性格,也就沒有追問,笑道:“好啊,來日方長,我一定給你好好留意。”然後就轉了話題說起葉吹蘿的事,她敏感的發現,對面兩人似乎都鬆了口氣,心下更加狐疑,卻也沒有再說起這件事。
這晚孟世爵果然回來的很晚,而且回來的時候已經半醉,據楊九說這還是程大興、張明等人幫著擋酒了呢,不然只怕就醉的不省人事了。連翹無奈,親自照顧著孟世爵,給他擦乾淨了手臉,又給他喝了備好的醒酒湯。
孟世爵喝完之後略略清醒了一些,看見身邊的連翹一笑:“這些混蛋,存心想攪合了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呢!”說完眯了眯眼睛,然後又悄悄指指窗下,示意連翹。
連翹會意,悄悄下床,端起剛才那盆水,開啟窗子就潑了下去,立時就有幾個人跳起來叫:“啊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