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因此幾人出了書房往東跨院走,也沒一會就到了。
一進東跨院的門,就見到孟世爵扶著一個婢女的手等在正房門口。羅民遠遠看到他只穿了杭白綢長衫,頭髮也是隨意的綁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和中都城隨處可見的年輕富家公子沒什麼兩樣,完全沒有了平日裡那一身凌人之氣。
他快走幾步過去:“孟太保怎麼還出來了?老朽聽聞孟太保是舊傷復發,怎好勞動你出來相迎,快回去躺著吧。”
孟世爵微微一笑:“無事,勞左相擔心了。不過是小傷,這麼多年戎馬生涯,我早已習慣了。”說著攜了羅民的手進去,邊走還邊和徐遼打招呼:“徐侍郎也來了。”
“是我拖著他一道來的,說起來,我這還是第一遭登孟太保的門。”羅民笑著說道。
孟世爵讓了兩人入座,又叫婢女上茶:“我本想著等忙過了這一陣,出了國孝,再請諸位同僚大人們來聚聚,不料國孝還沒過,我這舊傷就發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徐遼
……
“這卻不急,孟太保安心養傷,這一碗水酒總是跑不掉的。”羅民又問了幾句旁的,略聊了一些家常話,看徐遼只是微笑陪坐不出聲,他也就起身告辭:“就不擾孟太保休息了,改日再來探你。”
孟世爵自然要挽留一下的:“您難得來一次,怎地這麼快就走?也給我們小輩一個盡地主之誼的機會,再坐一會,吃了晚飯再回去。”
羅民笑呵呵的推辭:“你還在病中,我怎好如此叨擾。你只管放寬心休養,等哪天好了、開門宴客的時候,我必定早早的來捧場。”
孟世爵也就沒再強留,對徐遼說:“勞徐侍郎替我送送左相。”徐遼就和羅民一道出了太保府。徐遼入朝以後,皇帝也賜了他一套宅院,離著太保府並不遠,只是卻和羅民的府第是兩個方向,因此兩個人出了太保府的大門就分道揚鑣,各自回家了。
徐遼回到自己的宅子裡換了身衣裳,喝了一盞茶,又從後門溜溜達達的出去,往孟世爵那裡去了。徐遼進院的時候,孟世爵正在練劍,他一進去險些被孟世爵的劍鋒削到鼻子。他立馬退後兩步,捂著鼻子嚷道:“孟世爵!你幹什麼?”
孟世爵收了劍,笑嘻嘻的:“啊喲!你沒事吧?我正練得起勁,沒提防你進來。”
徐遼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劍,轉頭指著孟世爵的鼻子:“你少來這套!你躲在家裡偷懶還有理了是不是?阿喬走的時候明明說叫我們倆一道盯著恩科和收糧的事,你可好,她一走你就撂挑子不幹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所以你就把那個老狐狸領我家裡來了是不是?”孟世爵反問,伺機伸手奪回了自己的寶劍。
徐遼哼了哼:“人家好心好意的來看你,我怎麼能拒絕?”說完也不理孟世爵,自己走進正屋廳裡坐了,還拍茶几:“茶呢?”楊九抱著茶壺一溜煙的跑進來,給徐遼斟了一杯,又一溜煙的退下去了。
孟世爵也走進來坐到徐遼對面,徐遼喝了口茶,又問:“剛才你扶著的那個美人呢?藏起來了?”
“我藏她幹嘛,你想要一會帶走!”孟世爵瞪了徐遼一眼,“多大點事,我偷個懶怎麼了?先頭宮裡宮外的跑的還不是我?現在到了你站出來的時候,自然就該你來做事!”
徐遼皺著眉,神色還是很不舒暢:“昨天皇帝單獨留了我說話,問我家鄉何處,父母高堂尚在否,家裡可有娶妻。”
孟世爵也拿起茶喝了一口,然後接話問:“你怎麼說的?”
“自然如實說了。他就說我如今既然已經在京城做了官安了家,該當把老母親和妻子接過來才是!”徐遼的父親早死,如今家裡只有一個老母親。
孟世爵挑了挑眉:“如實?你父親的事,你也說了?”徐遼沉默了一會才答:“沒有,我只說父親早就故去了。”
徐遼本是雲州人,父親是當地的小鄉紳,家境算是殷實。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三代單傳、子嗣不豐,因此徐遼十四歲就由家裡做主娶了妻,妻子肚子也爭氣,第二年就生了個胖小子。一家人合合美美,只望著什麼時候朝廷再開科考,徐遼能考取個功名就更好了。
誰料卻有那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時候?徐遼的兒子四歲那年忽得了急驚風,沒幾天就夭折了。一家人傷心欲絕,徐遼的父親也因為孫子突然夭折而臥病在床。偏偏禍不單行,恰在這時雲州太守衙門的人上門催收稅糧,因為徐遼不在家,徐父只得自己強撐著起身去應對。
他剛問了一句今年的稅糧不是早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