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肚子裡孩子的影響,蒼言的妖力回覆緩慢,直到第二日天明也不過恢復了三四成的妖力,倒是那孩子又明亮了不少,讓蒼言有種看著自己孩子長大的欣喜,現在蒼言的手總是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腰腹之間,好像在護著肚子裡的孩子一般。
而每每這時候被蒼瀾看見了總是皺眉,蒼言臉上那種隱隱的喜悅和為人父的感覺,讓他無奈的嘆息,卻還帶著絲絲羨慕。
“走吧。”蒼瀾冷著臉道。
蒼言詫異地看了蒼瀾一眼,本以為他會給自己指個方向就要自己去,沒想到他居然要陪著自己一起去,越發肯定了心中猜測,蒼瀾和那東雲君必是舊識,而且還關係匪淺。
蒼瀾也不等蒼言答話,就踏步虛空,朝著東方飛去,蒼言連忙跟上。以兩人的速度,飛行了不出半日就已經到了東海海域的邊緣,蒼瀾悶頭就往下飛,熟門熟路的在一座小島上降落。
飛得近了蒼言見這島上居然還有屋舍,不由詫異,這荒島上居然是有人煙的。
“最後一段好路已經走完了,再往前就是無禁之海,這裡是最後一個落腳點。”蒼瀾好似明白了蒼言的疑惑一樣給他解釋,當前推開一扇房門走了進去。
裡頭什麼也沒有,只有地上有幾個蒲團而已,也是,能到了此處的人,哪個還需要吃飯睡覺,自然不需要那些凡人必須的生活用品,這屋舍也不知道是那個修道之人無聊建的避雨之所。這大半日相處下來,雖然兩人總共講的話也不過幾句,蒼言對蒼瀾的敵意倒是驟減,反倒是蒼瀾不時橫蒼言一眼。
每每這時候,蒼言都會好脾氣地笑,惹得蒼瀾臉色更黑,扭頭不去看他。蒼言開口道:“東雲君是怎麼一個人?”他終是忍不住好奇。
蒼瀾瞥了蒼言一樣,也不回答,反而用手指了指上方。
蒼言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頭頂那被風吹日曬漏了風的屋頂,不明所以,接著透過屋頂的縫隙看見蔚藍的天空,一怔,有點明白蒼瀾的意思了,“你是說他像天一樣強大?”
蒼瀾冷哼了一聲,道:“是像天一樣無情。”
蒼言一呆,心中好像失了一塊一樣,又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肚子。是啦,如此強大堪稱聖的仙人,又怎麼可能不無情,正應了那句天若有情天亦老,那些追求的天道的妖也好,仙也好,哪個不都是這樣,不帶絲毫人氣的,冷酷無情的可怕,會被凡塵所惱的修道之人,恐怕也是沒多少出息的吧……也許像自己這樣,愛上一個凡人的妖怪才是異數呢,哦,對了,恐怕雲天也不算凡人吧。
蒼言一下子失了說話的興致,摸出懷裡赫連雲天的那塊隨身佩玉,慢慢地撫摸著上頭粗糙的花紋,這玉現在已經沒有一絲玉的圓潤細膩了,倒像一塊石頭,而且還碎裂成了好幾塊。可就是這破石頭卻是蒼言的寶貝,閒下來時就會在手裡摩挲著它。
“這是東雲君的佩玉,是一件極厲害的法器,如果有主人操控恐怕不會如此容易毀壞。”蒼瀾突然道。
“嗯。”這個答案,蒼言並不意外,他早已從蒼瀾的神情中猜到,這麼說來,這玉是東雲君給了赫連雲天的,雲天的法術大概也是東雲君教的他吧,不對,如果赫連雲天就是東雲君的話,恐怕那段赫連雲天關於東雲君的記憶是假的吧……
心裡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扎一樣,一陣陣鈍痛,說不出的難受,蒼言也不在乎,只是慢慢地把那幾塊碎玉拼起來,拼了好一會才拼出個原來的樣子,可惜有些小的碎玉已經不見了,再也拼不出原來的樣子了,拿在蒼言手上的也不比一塊破敗的石頭好到哪兒去。
蒼言卻還是慎而又慎地用妖力纏住這玉石,不讓它再碎裂開來,然後摸著上頭那隱隱凸出的雲字,把雲天的名字在心裡默唸了一遍又一遍,直讓他生根發芽,再也無法抹去。
“把你的妖力恢復好,前面的路不好走,我可不想到時候照顧你。”
蒼言“嗯”了一聲,知道蒼瀾是故意和自己說話,不由扯出一個微笑,想讓蒼瀾放心。
“不想笑就別笑,難看死了,還嫌你毛茸茸的不夠醜嘛。”蒼瀾冷著聲音道。
蒼言愣了下,摸摸自己的臉頰,苦笑一下,大概剛才自己比哭還難看吧,隨即閉目修煉了起來。
等蒼言一腳踏進無禁之海才明白蒼瀾口中的不好走是什麼意思,明明看著平和無比的海面,一旦進入那疾風暴雨就打的身上生痛,根本看不出前方的東西,蒼言不得不耗費妖力護住周身。可惜這些不過是無禁之海里最平常的景色,那些不時浮出海面的海怪,不時一道道劈下的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