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睢哈哈狂笑道:“不愧南宮冉八載薰陶,小子,我告訴你,真要殺你們母子之人並不是我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南宮亮一怔道:“奉誰之命!”
“你父親。”
南宮亮火衝三尺,大聲道:“你們騙人,我爹已明言放我母子於前,決不會食言於後。。”
語聲未落,只見班睢左掌一探腰際,從懷中掏出一個十字架般的東西,上半部漆黑髮光,下半部雪亮,六寸長短,狀如一柄斷劍。
班睢左子高舉,喝道:“南宮亮,你既自認‘夕陽神劍’之子,可認得此物?”
南宮亮心頭陡然大震,這十字架般東西,自己怎不認得,立刻垂手肅立道:“犀角為柄,精鋼劍身,南宮獨門‘殘劍之令’。”
班睢鼻中一哼,冷冷道:“既知‘殘劍令’,可知規矩?”
南宮亮遲疑片刻,道:“令如一門之長,見令如見家主於當面,執令之人,凡有命諭,南宮門下,生死皆從!”
班睢嘿嘿一笑,道:“‘殘劍令’之威何止於此,河洛武林見令莫不敬若盟主,小子,你該知道我的話不假了吧,要你們母子二人性命之人,就是你父親!”
南宮亮到底年幼,聞言陷入迷惘之中,他知道“殘劍令”為祖傳掌門之物,父親視若性命,生平不離身邊,輕易決不授人,難道父親當真寡情絕義,逼我母子於死?
但是,母親至死尚囑自己不可記恨父親。。
這種矛盾,使他深感困惑,正自沉思,只聽班睢又道:“你既知道‘殘劍令’的遺訓,諒不至違揹我的吩咐吧?”
南宮亮一咬牙,挺身道:“既屬南宮之後,自當恪守祖訓,但請傳諭!”
班睢得意地一笑,道:“你立刻說出母親去向?”
“順洛水而去,已有半個時辰。”
南宮亮心機聰明,話雖實在,卻沒有說出是投江順水逐波而下。
“鐵筆神風”不防南宮亮暗弄心機,以為實話,目光向身旁兩個蒙面人一示意,兩個蒙面人身形晃動,已出五丈,迅速順著洛水向下流奔去。
南宮亮眼見這般快疾身法,知道皆是一流高手,心中暗暗吃驚。
只見班睢轉首獰笑道:“以‘殘劍令”為名,南宮亮應即刻自裁,以全南宮一家令譽。
南宮亮聽得心頭寒氣直冒,仰天悲嘆道:“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父要子亡,不得不亡,母親啊!孩兒壯志未酬,只能全孝了!這是你吩咐的啊!”
淒厲的語聲中,他疾抬左掌,向腦門拍去。
他心中懷著無比的悲憤,但眼角瞥見“鐵筆神風”班睢,在得意的獰笑。
在這剎那,南宮亮陡然頓住拍向腦門的右掌。
原來他抬手之際,突然觸及藏於腰中的磁瓶,不禁忖道:“母親含辱留血而死,遺我在世,為的是要我洗清名譽,何況母親生平料事如神,她既料父親是因受了班睢等的蠱惑而誤會,父親自不會對有十五載恩情的母親及自己趕盡殺絕他這裡正在考慮,班睢已神色一怔,喝道:“小子,難道你要抗命不成?”
南宮亮既不敢違背祖訓,復不願就此伏戮,腦中閃電忖道:“我得設法避此一劫,決不能陷入奸徒詭計之中。。”
轉念到此,情急之下,忽然觸動靈機,朗聲道:“南宮之後,唯孝唯忠,我雖明知其中有可疑之處,但面對信物,仍存服膺之心,不過——”
班睢喝道:“不過如何?”
南宮亮接著道:“母親曾言你奸詐無倫,何況據我所知,南宮門下‘殘劍令’僅有一柄,輕易不肯動用,如他老人家要我死,在夕陽別府之前,早可解決。。”
“鐵筆神風”想不到對方小小年紀,頭腦這般清楚,但仗著信物是真,陰惻惻道:“你可是懷疑‘殘劍令’是假?”
南宮亮冷冷道:“在這黑夜之中,如以偽物相脅,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班睢怒哼一聲,道:“依你如何?”
“我要分辨真偽,否則恕難遵命!”
這時,其餘六個蒙面人見同伴一去不回,皆不時轉首探望,目光閃爍,露出焦灼不安之色,其中,右邊一人忽然插口道:“追去之人至今未返,班大俠切勿再耽誤時光。”
“鐵筆神風”耳聞催促之言,腦中忖道:“殺此幼子,只不過舉手之勞,但崔宓未擒,如萬一發生變化,將來自己豈非首當其衝?既借‘殘劍令’之名,自當做得天衣無縫,這樣,我班睢將來也才能推諉責任,何況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