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線的領班全能員也紛紛圍攏過來,生產線的員工更是偷偷扭頭看熱鬧。
我當時第一個想法就是來一招陰毒無比足以令她家族絕後的“撩陰腿”廢了眼前這個潑婦,但一想她是個女的,廢不了她什麼玩意兒,而且已經是娃兒他媽,已然有後,於是作罷,心平氣和地說下面的五句話來回敬她。
“首先,我要告訴你我叫蘇陽,不是一根蔥。”
“其次,我不敢教訓誰,我只是提醒你有不良品,我進幼兒園的時候,老師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有錯就改。”
“再次,朱雪當初跟你一起螺絲,現在已經做到組長了,是大家學習的好榜樣。作為老戰友,又在她的團隊裡,是不是更應該起表率作用?”
“還有,做四千個良品就了不起呀,有種一個都別錯!一個都不做錯的好員工線上多了去了。老祖宗說過,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老祖宗的話你都記不得的話,那就是數典忘祖!殺一個人跟殺十個人,都叫殺人犯。”
“最後,我一介平民,黨中央、國務院、政協、全國人大等等一概跟我沒有半點裙帶關係,談不上仗勢欺人,我只做一個全能員該做的事。”
當時她的臉臊得像豬肝,急忙找田麗領了離位證,埋頭向洗手間衝去,把洗手間當地縫鑽了進去。
後來田麗對我說,你挺能耐啊,當時聽到她的叫聲,我的腿都軟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差一點就直接去找朱雪了。其實我一直頂怵那幾個老傢伙,現在好了,都焉了。你那幾個首先其次再次聽著還真在理,比我們課長說話還有水平。
我問,課長是誰,怎沒見過?
田麗說,課長叫陽長江,去泰國工廠支援去了,聽說明天就回來。
簷下別低頭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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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開夜班的前一週忙得我們幾乎兩腳不沾地,用田麗的話來說是有史以來最忙的,幸好有我幫忙,才不致於忙到吐血。
那天一早朱雪就分了二十個新人給我們這條生產線,說一週後要抽二十個老員工去開夜班。田麗一聽就跟朱雪討價還價地說十五個行不行,朱雪說每條線都抽二十人,沒有特殊,然後做了一個勿庸置疑的手勢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田麗看著那二十個楞頭楞腦剛從大山裡騎毛驢坐拖拉機再用火車拉出來的黑妹妹,忍不住花容失色,哭喪著臉過來找我商量辦法。
我想了想說一週時間是緊了點兒,但還勉強來得及。如此這般把我的計劃跟田麗一講,田麗聽了雖然沒有馬上多雲轉睛,但臉上的愁雲散了不少。
我們首先放了一堆螺絲在一個大料盒裡,讓這些新員工用最快的速度輪流去取螺絲,每人各自用左手拿二十顆右手拿二十顆,然後我在旁邊用碼錶測她們的速度。用這個方法將先完成任務的一半人歸為可以勝任稍微複雜一些的工站,原理是“心靈手巧”這個成語,另一半人則安排到普通工站。
分出優質蘿蔔普通蘿蔔後,我們兵分兩路,田麗將優質蘿蔔集中起來培訓使用電動起子與烙鐵,我則把普通蘿蔔則直接放到生產線上一些不太重要的工站上由老員工一對一手把手的教,每隔十分鐘去確認一次學習進度。
兩天後,那些普通蘿蔔基本上可以勝任正在學習的工站,我試著讓新蘿蔔們在那些工站上獨立作業,一個小時過後,我統計了一下生產資料,產能竟然沒有影響,總檢站的不良也只是比平時多出一件而已。
這個結果讓我和田麗大受鼓舞,第二天就把那些由新蘿蔔們替出來十個老員工提前交給了呂青。
下午的時候,我們進行第二階段的計劃,把那些培訓了兩天半的電動起子人員和烙鐵人員安排到生產線的相應工站,也是由老員工一對一手把手地教。
田麗和我都不敢絲毫大意,因為這些工站才是對產能和品質產生決定作用的細節部份。我們一刻也沒敢掉以輕心,確認,糾正,再確認,再糾正……,由於不停的說話,下班的時候,我們倆都覺得嗓子眼在冒青煙,一人抱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到打了個飽嗝。
隔天早上洗漱完畢,看到山雞還在呼呼大睡,走過去踢了他的床一腳:“山雞,再不起床就遲到了!”卻發現我喉嚨裡發不出半點聲音,才感覺那裡還有一絲火辣辣的味道,嗓子眼發炎了。
我不禁要對高三時那些補習班的老師五體投地,他們可以一刻不停地講一天而依然聲如洪鐘,是不是老師都有一種保護聲帶的獨門絕技?
進了車間,田麗塞了一袋金嗓子給我,指了指喉嚨,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