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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上衣,黑白條紋相間,極襯我白晰的膚色。風雖然見過,仍然不止一次地偷眼張望。從他的眸子中,我看到了自己甜甜的笑。

風穿著一件紅色的蘋果T恤,臉色紅潤而健康。如果可以把男人也比作花的話,那麼風便是牆邊一朵靜靜的紫羅蘭,他收斂著自己張揚的氣質,謹慎地接近陽光的觸控,並恰如其分地釋放成熟的紫色。

那天與平哥簽訂了協議後,風便自告奮勇與我一起到公司門市上去開票提貨。風疾步走在前面,輕輕推開臺北一點味的玻璃大門,用手阻擋著門的回彈力度,臉上諱莫如深。我從他身邊側身經過,再一次強烈地感受到一種力量,讓我心慌的力量。

從臺北一點味出來,六月下午的陽光炙熱而灼人,城市在熱浪裡不安的躁動。風領著我快步穿過人行道,在德莊火鍋門前搶先攔了一輛計程車,並將車門開啟,示意我先上,然後他坐在副駕位上對計程車司機說,到大千市場。我想他的記憶力一定很好,他從名片上已經記住了門市地址。

到大千市場要經過街心花園、半坡井、旱橋,轉道新華路,最後抵達馬鞍山,全程大約需要十分鐘左右。我坐在風的後面,看著他寬闊的肩膀輕輕晃動,如一堵可以倚靠喘息的牆。我寂寞地想,這個憂鬱的男人,會有怎樣一種溫情呢?

風不說一句話,他在城市的隧道中幻化著背影。城市向後退著,瞬間消失在記憶之中,而風的背影卻越來越清晰,充滿我的雙眸。

馬鞍山很快到達,我指揮計程車司機將車開到門市邊停好,正欲下車,風卻已經站在門邊,替我開啟了車門,我禁不住有些感動,這個男人當真心細若發,這樣極有紳士風度的照顧女士,能不叫人動心嗎?我的心漣著流波,倒映著他幽藍的憂鬱,謝謝風哥!風靦腆一笑,讓我先行,自己在後面付了車費。

門市是公司的直銷點,一共有四人。經理是公司派來的陳,四十多歲的男人,誠懇而熱情。會計芳與銷售員冰與我年齡相仿,我們租住在一起。進了門市,冰熱情地遞來涼涼的礦泉水,雨兒,怎麼一個人去吃飯,也不叫上我?

今天有點私事耽擱,所以去了臺北一點味,沒想到卻意外做成了一筆生意。我拉過剛進來的風,他在我手心裡溫暖著,那麼實在,我感覺到一個世界的溶化,發出“咔嚓”的碎裂聲。這是風哥,他請我品嚐了一頓免費的午餐,並幫助我順利簽了訂單,你帶他去開票吧。

冰警惕地從上到下將風掃描了一遍,薄薄的嘴唇左右一錯,喲,見了美女就迫不及待地獻殷勤,是不是心有所圖?風的臉微微一紅,而笑容卻極有禮貌地漾在嘴角,美得*。我輕輕拍了一下冰,別瞎說,去吧。 。。

我是她的陽光,我可以給她取暖

風回頭看了看我,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我的心瞬間疼痛,彷彿註定逃不過他的憂鬱。我該伸出我的陽光,握住他冰涼的落寞,與他同行,與他做任何事。而他就在我的前面,咫尺之間。我向前邁了一大步,我與他並行,我不再猶豫我的陽光,我要讓他感受溫暖。那幾朵野*金黃色的看著我,我聽見陽光漫溯在迷霧上,發出窸窣的聲音。

冰放慢腳步,看著我攀援在風的手臂上,目光陰鬱。兩年前,在總公司的招聘會上,我認識了冰,這是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孩,廉價的墨綠色短袖上衣散發著地攤上的餘溫,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褲腳捲起,灰白的臉上有乾燥而翻起的細細皮屑,一雙眉毛高高挑起。冰說,我喜歡你,你像我生命裡的陽光,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那年,我們一起來到這個古老的城市,開始自己的人生。

冰來自西南古鎮,自幼喪失雙親,與奶奶相依為命,幾年前,奶奶也離她而去,留她一人孤獨地在這個世上呼吸。知道她的身世,我待她親如姐妹,因為我也失去了父親,我懂得那種無法抹去的痛,或許我從峽谷中帶來的陽光,能給她取暖。冰說,我沒有朋友,我只有你。她的嘴唇很薄,緊緊閉著堅定。她就像蹲在牆角的刺蝟,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滿敵意。

她說,雨兒,我的父母在一次車禍中喪生,肇事司機卻逃之夭夭。我的奶奶出去拾垃圾,在建築工地上被人打傷,不治而亡。而我卻孤獨存在,目送他們悲慘離去。可是我無能為力,我只能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注視這個冷漠的世界。我恨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沒有好人,除了你。她的眼中充滿寒意,就像不肯屈服的千年玄冰,冰冷,陰鬱。

我是她的陽光,我可以給她取暖,在她痛醒的夜晚,她會驚恐地跑到我的床上,緊緊地將我抱住,我感覺到她顫抖的身軀抱著我是那麼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