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叫美人兒為難。更為了不驚動太多人。劉競此次實是微服而來。只帶了裘滿成並一個暗衛而已。此際,人手不足的壞處便也顯出來了。侍衛守在暗處,裘滿成又出去了,他的身邊便無人服侍。
劉競自向桌上捧起茶盞來。那粗劣的茶水他自是不會喝的。只端在手上取個暖意罷了。
便在此時。門外忽地傳來急急的腳步聲。旋即裘滿成便推門而入,壓低了聲音道:“主子,傅三郎便在樓下。”
“什麼?”劉競倏然起身。面色已經沉了下去。
裘滿成回手關上房門,近前幾步稟道:“方才奴才去樓下看了一眼,遠遠瞧見樓下的一個雅間兒前頭聚了好些人,那傅三郎面色鐵青地守在門外,另還有幾個粗壯的僕婦站在一旁。奴才還瞧見有幾個丫鬟侍衛擁著個戴帷帽的女子從樓梯那裡下去了,奴才避讓之時聽見她們喚那女子‘五姑娘’。”
劉競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傅珺的繼妹在家中便是行五的。按照計劃,傅五本應出現在三樓,而絕不是二樓。
如此一想,劉競心中立刻生出不妙的感覺,他向著虛空處揮了揮手道:“去看看。”
“是。”房梁的某個角落傳來一個聲音道,隨後便是一片沉寂。
劉競負手在屋中站了一會,卻是始終心神不寧,那種不妙的感覺也越發強烈。
不行,他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既然傅庚來了,則今日之事定不能成。傅庚此人劉競略知一二,那就是個睚眥必報之輩。若被其察知此事與劉競有關,劉競相信,對方絕對有膽子在聖上面前弄手段。
他那個太子哥哥如今境況堪憂,其中相當一部分原因,便是拜這位傅探花所賜。
劉競越想越覺得不安。若非知道傅庚便在樓下,他直想現在就衝出清味樓去。
“主子。”侍衛的聲音打斷了劉競紛亂的思緒。
“講。”劉競的語氣帶著幾分焦躁。
“傅家馬車已經離開,傅四傅五皆在車上,傅庚也跟車走了。”
“嘩啦”一聲,劉競抬手就將手裡的瓷盞扔在了地上,一張臉已經變得萬分獰厲。
裘滿成慌忙跪伏於地,低聲道:“主子息怒,此處不宜久留。”
劉競只覺得一股邪火直竄向心頭。
他明明是來抱美人兒的,可是美人兒沒抱成也就罷了,還受了一場驚嚇。方才聽說傅庚便在樓下之時,他還以為對方是衝他來的,直到現在想來仍是心有餘悸。
想到這裡,劉競的臉色立刻又變得萬分陰沉。
“去隔壁看看。”他低聲喝道。
那房梁之上聲息全無,片刻後便又響起那個平板的聲音道:“隔壁無人,只一件衣裳搭在椅子上。”
劉競的臉上驀地便露出一個笑來。這笑容襯著房中本就陰暗的光線,越顯得陰沉溼冷,直叫人心底發毛。
裘滿成連話也不敢說,只跪伏於地,渾身不由自主地打著顫。
“去查!”劉競陰冷的話聲中帶著壓抑的怒意,“這清味樓裡今兒都有誰來過,全都給我查清楚!”
言至此處,劉競又深深地吸了口氣,將心頭泛起的暴怒強壓了下去:“還有,晚上把姜姒帶過來。”
“是。”樑上之人應聲道。
劉競拂了一拂衣袖,眸中凝起陰冷與暴怒混雜的神色。
今日之事,看來他是被人擺了一道。
很好。他會細細地查清楚。只要被他查出來,他有得是辦法讓這隱在暗中之人生不如死!
至於姜姒麼,劉競眼中的陰厲淡去,卻浮起了一絲淡淡的興/奮/。
那姜姒亦是個可口的美人兒,他早就想要嘗一嚐了,不過是看著她還有幾分意趣,沒急著下手罷了。
今日他提著絕大的興致而來,總不能叫這興致落了空。以姜姒抵上那“探花女史”,雖是多有不足,卻也勉強可堪一玩。
想至此節,劉競的唇角便勾了起來。
說起來,他對姜姒還是太好了。就因為她有幾分像他的阿瑩,所以他才會對她如此優容。如今看來,姜姒終究不是他最心愛的阿瑩,不過是個眼高手低的笨丫頭罷了。
劉競摸了摸下巴,那勾起的唇角又加深了一個弧度。今天晚上,他一定會讓姜姒記住自己的身份,亦叫她明白:為他劉競辦事,絕對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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