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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住得那麼遠哪?”

行舟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心道:當然是遠遠地搬出去才好。最好能永遠進不了他們侯府。

且不說這廂程甲如何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挪到了半山閣,每/日/裡對著那一坡的青松長吁短嘆。卻說傅珺自那日見過許娘子之後沒幾日,京裡的數條重磅八卦訊息便迅速傳了出來。

頭一條便是太子負荊請罪。

原來,護國公一案被定為冤案之後,當年涉案的裴元與周乾二人雖已離逝多年,但其罪不免,便由其後人代受懲罰。

那裴元之子裴寬連降三級,直接便從同知降成了僉事。北營都督一職也給免了;而那周乾之子就更慘了,原本就只是個金陵府推官,這一下直接就降成了府經歷,且還被調離了京城,去了雲南的一個邊陲小縣任職,看樣子此生是再無回京之望了。

除此之外,當年涉案的一干官員或降職、或免職,皆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並且,這所有官員還統統被踢去了邊遠地區,就算沒降職的。這從京官變成了地方官員。其意義便大不相同了。

此案受衝擊最大的當屬裴家。不只裴家本族不少人受到牽連,其黨羽門生等等亦波及無數。而太子身為元后裴皇后所出之子,裴家便是他的外祖一家,他又如何能安枕於東宮之內?

於是便有了太子跪在承明殿外負荊請罪的這一齣戲碼。

京城百姓見多識廣。向來便有將政治事件八卦化的特質。太子之事一經傳出。坊間便有各種傳言飛速地流了出來。

有道那太子身嬌肉貴。沒跪多久就暈過去的;又有道那太子妃花容月貌,含淚陪著太子同跪的;還有更香豔的說那太子殿下因長跪而暈倒,回到東宮之後。那宮裡的妃子們便用身子給他暖足的。

總之,就是將太子負荊請罪這一出正劇,愣是給唱出了/娼/門小調兒的味道來。

而就在太子負荊請罪的第二天,聖上便下了罪己詔。還不是下了一道,而是一連下了三道。

為何要連下三道罪己詔呢?這也很好理解。一是替先帝爺罪己;二是自己罪己;三是代元后罪己。

聖上將所有人的罪責一身承擔,連著三天在大殿上宣讀罪己詔。據說當時就有耄耋老臣感動得痛哭流涕,道聖上仁厚寬宏,實乃一代明君。

眼見著皇帝都這麼可憐了,眾臣便下決心要好好安慰安慰皇帝這顆孤單可憐的心,順帶再安撫安撫那些被打壓得心驚膽戰的門閥世家。

於是,便在六月的驕陽仍舊/日/日/灑下滿城灼熱之時,久不曾開啟的後宮大門,卻是迎來了一批嶄新的新人。

說是新人也不確切,因為除了崔、謝、裴、吳四大世家各有一女入宮伴駕之外,那許國公留在世間唯一的一滴血脈——許慧,亦從太后娘娘身邊的掌事宮女,晉升成為了才人。

如今,傅珺若是再見到許慧,不只要喚一聲“娘娘”,還要行跪禮覲見。

當“許才人”三個字從傅庚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傅珺唯一的感覺便是:世間種種,有時候實在很像一個夢。

那個曾經像是永遠不會離開她身邊的沉穩女子,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宮中貴女。

不知何故,傅珺突然便想起了她頭一次進宮面聖的情景。

彼時的許慧與皇帝之間,便似是隱隱地流動著一種曖昧的情緒。傅珺記得很清楚,皇帝為了與許慧多說兩句話,還將年方六歲的傅珺當了由頭,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個胖胖的小姑娘,說了一路的話。

而在承明殿裡,聖上更將胡狼國的一樣貴重金飾賜給了許慧。而就在傅珺他們離開後不久,那德妃便腳跟腳地去了承明殿。

此外,在姑蘇的那幾年裡,許慧因要辦事,經常往返於姑蘇與金陵。那時便時常聽她說,太后會召她進宮說話。而今想來,許慧進宮說話的物件,只怕未必便只太后一人吧。

其實,這一切已經早有跡象。今天回過頭去看,傅珺甚至有種感覺:許慧與傅庚之間,很可能早就達成了某種共識。否則,傅庚也不會將那麼多的極秘之事交託給許慧去辦。

然而,現在再去想這其中的關係,已經毫無意義。

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軌跡向前發展,傅珺這個局外之人,只能看著事情一件件地發生,卻終是無力去做任何改變。

雖然心中已有準備,但許慧由宮中女官變為“許才人”,這種巨大的轉變,傅珺也用了好幾天的時間才算適應了過來。

然而,老天大約是想叫傅珺再多震驚一回。就在許才人受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