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然孟淵的語氣卻極淡漠,神情更是冷到了極致。
不知何故,傅珺竟覺心頭刺痛起來。
這是孟淵頭一次談及過去,看得出,二房對孟淵的算計,只怕從來就沒少過。
這讓她覺得憤怒,而下一刻,她心裡又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她向他身邊坐了坐,看著他的眼睛道:“阿淵,你可還好?”
孟淵神情一怔,繃直的唇角漸漸便柔和了下來,轉眸望著她一笑。
傅珺靜靜地凝視著他。
他身上冷意雖斂,然眉眼間卻尚餘著幾分薄怒,傅珺知道,此次二房所為,終是觸及了他的逆麟。
過得一刻,孟淵終是淡然一笑:“不過是小人奸計爾,下作得很。”說著他的眉眼便又冷了下來,“只她們不該屢次三番連你也算計。”
傅珺搖頭淺笑,輕輕靠在他懷裡,輕語道:“我無事,就是擔心你,怕你心裡不舒服。”
孟淵心下溫暖,伸出長臂環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埋首在她頸邊,鼻端滿是她身上杏花般清甜的氣息,他深吸了口氣道:“這些事情,如今已不能如何我了。”
雖是滿不在乎的語氣,卻終掩不盡那話語中淡淡的悵惘。
第684章
傅珺反手環住孟淵的腰,在他的後背輕輕撫著,動作溫柔而小心。
孟淵雙臂用力,將懷中的人攬得更緊了些,語聲越見低沉:“十三、四歲的時候,我身邊這些事兒極多,丫鬟也……後來我才知道,那些上趕著來的,有一多半兒皆是我二哥收用過的,二太太卻是拿我做了由頭,借我的手一箭雙鵰。”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語聲卻更顯淡然:“直到幾年前,我找何靖邊在臉上弄了個刀疤,大漢祖制,面有疾者不得入仕,自然更與公侯無緣,這樣一來,不少人皆放了心,我又極少回府,此類事才絕了跡。”
聽著他冷淡至漠然的語氣,傅珺的心針扎般地疼。
外室子本就被人瞧不起,更何況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嫡母、一心想承爵的嫡兄,孟淵這一路走來,所歷艱辛定是比傅珺更甚,也難怪他的性子如此偏激。
“往後總有我陪你。”傅珺柔聲道,仰首在他唇上輕輕一啄。
他的唇冰涼,他全身上下的氣息亦冷得叫人心底發寒,而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心疼且憐惜。
“我爹和我娘皆是庶出的,咱們是一樣的人。”她附在他耳邊輕聲細語,溫熱的吐息蘊著甜香。
孟淵的心軟成了一汪水,那溫暖的水汽漫升而上,漸漸地讓他從心底裡熱了起來。他也不說話,只將懷裡的人打橫抱起,徑自穿過門簾。去了裡間兒。
未幾時,裡間兒的燭火便暗了下來,再過一刻,便有輕柔的絮語、細軟的呻喚,還有那床板搖曳如小舟般的“欸乃”聲,漸漸地盈滿了房間。
不是往日的疾風驟雨,亦非濃烈如酒的狂熱與激情,這一夜,臨清閣中唯有溫柔如水,繾綣綢繆。直令這蕭瑟寒秋亦化作了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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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節當天。國公府開了兩桌筵席,一家子圍坐一處,吃了個團圓飯,席間各房皆是歡聲笑語。唯有二房的氛圍有些怪異。
吳氏這段時間一直病著。整日歪在床上起不來。大夫說是憂思過甚、心情鬱結,開了一張溫補的方子,又叮囑莫要叫病人生氣。儘量順著她的心思來。
這般醫囑,自是讓裴氏面子上有些下不來。她這裡才作主要給兒子納妾,那頭兒媳婦便病倒了,且還是心病,明顯就是在下裴氏的臉。
家宴之時,吳氏倒是強撐著來了。只是她病體羸弱,臉瘦得只比巴掌大些,也沒怎麼打扮,臉色又黃又暗,看著比孟瀚至少老了十歲不止。
此次家宴並未分男女席,而是按著房頭分的座。孟瀚坐在吳氏旁邊,二人卻無一句交流,對病懨懨的吳氏他更是不聞不問,倒是孟翀懂事,不時叫人將吳氏愛吃的菜布進她碗裡,又時常輕聲與她說話,十分孝順,弄得吳氏眼圈兒差點紅了。
裴氏見了,臉拉得老長,一臉的不虞。好好的重陽家宴,吳氏卻一臉苦相,這又是做給誰看?若非裴老夫人在前,她定要好生教訓吳氏幾句。
酒宴方過一半兒,孟瀚便找了個理由先走了,說是有公文要處置。
吳氏見了,知道孟瀚一定又是去吳晚那裡了,不由心中一陣氣苦,臉色越發難看。
吳晚已經搬出了國公府,住進了尚文坊的一幢三進宅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