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
話鋒一頓,吳應熊接著又道:“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他要是在意我這個兒子,他就得犧牲自己,跟更多的人。”
這話也不錯。
“額駙以為,一旦他起了兵,就能保住他自己,跟更多的人麼?”
“我不敢說,不過他不能不試試。”
“為什麼額駙不也試試?”
“你是說……”
“寫封信勸勸平西王。”
吳應熊沒說話。
“額駙剛才還為有人為額駙死而自責,額駙為什麼不想想,一旦乎西王起兵,又會有多少無辜百姓要家破人亡,骨肉離散!”
吳應熊抬起了頭:“沒有用的!”
“試試看,我們做了,以後也庶幾無愧了,是不是?”
“誰送信去?”
“我去請自己的人。”
他想自己去,勸不成行刺,無論如何要阻攔吳三桂起兵,可是他沒有說,他怕吳應熊想到這一點。
“好,我寫!”吳應熊毅然點了頭。
現成的文房四寶,就在柵外那張桌上,李詩連桌子搬了進來、他為吳應熊研墨,吳應熊提起筆,一封文情並茂的書信一揮而就。
李詩等墨漬稍幹,摺起了信,放進懷裡,道:“額駙,我告辭,請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們再動私刑,一旦查緝營告訴我,那位慧娘埋葬的地方,我會馬上來告訴額駙。”
吳應熊沒多說什麼,只道:“謝謝你了!”
李詩又把桌子搬了出去,然後走了。
走,當然是要先出牢房門,一出牢房門,不得了了,外頭數不清的燈籠、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晝,黑壓壓的一片,把這一帶牢房圍得水洩不通。
而且,馬上起了騷動,馬上有人叫了起來:“出來了,出來了……”
看見瘦老頭幾了,他也指著李詩叫:“啟稟王爺,就是他!”
“王爺?”
李詩也看見了,人群裡有五個穿戴整齊的大員,敢情宗令,左右宗正,左右宗人全到齊。
為什麼叫王爺?
“宗人府”的宗令,一定是位和碩親王,而且還得是位德高望重的親王。
是得,不然何以服宗室!
只聽居中那位紅頂子、白鬍子大員喝道:“你就是李詩?”
“不錯!草民正是李詩。”李詩道。
“你好大的膽子,就算你有大功於朝廷,也不該脅迫官員,強闖我‘宗人府’大牢,給我拿下!”
轟雷似的一聲答應,周圍的人要動。
“慢著!”李詩揚聲喝止。
聲音不大,可是都聽見了。
“你還想幹什麼?”
“草民有要事來見吳應熊,曾經請徐大人請示宗令,可是徐大人不允。”
“本來就是,你一個江湖百姓,憑什麼來見欽犯,又憑什麼讓府丞為你請示。”
“草民一個江湖百姓,又憑什麼為朝廷把吳應熊截回來?”
紅頂子,白鬍子大員微一怔:“怎麼說,吳應熊是你截回來的?”
“不錯!”
“就算是你截回來的,可是人已經交到了‘宗人府’,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草民有急要大事,非見吳應熊不可!”
“不管你有什麼急要大事,沒有老夫的允准,就是不能見吳應熊。”
“草民剛說過,曾經請徐大人請示宗令。”
“可是你是個江湖百姓,又憑什麼讓他為你往上請示!”
說來說去又說回來了。
李詩淡然一笑:“草民為朝廷賣力賣命的時候,怎麼沒有人嫌草民是江湖百姓!”
說得也是!
紅頂子,白鬍子大員氣得臉色都變了:“你……”
李詩跟著又是一句:“草民已經見過吳應熊了,宗令大人你看著辦吧!”
這一句簡直是火上澆油。
紅頂子,白鬍子大員勃然大怒:“你、你、你,好大膽,好大膽,給我拿下,給我拿下!”
周圍那些人裡,有幾個叱喝聲中撲了過來。
李詩掣出了軟劍,只一抖,朵朵劍花飛了出去。
那幾個那見過這個,嚇得驚叫聲中退了回去。
李詩垂下軟劍:“還有那一個要上?”
黑壓壓的一片,圍著那麼多人,竟然沒一個敢再動了。
“